“小辰!你怎么样了?!别吓我……小辰!……”
肖小苗迈着还不怎么稳当的脚步,踉踉跄跄地来到匍匐在地的凌辰的身边,在他面前一边焦急地喊叫着,一边来回踱步慌乱地查看他身上是不是有很严重的伤。
刚才那一摔其实力量很大,得亏肖小苗肢体柔软、筋骨强韧,反应也够快,所以才以灵巧的动作卸掉了一部分冲力。但是因为在空中的距离太短的缘故,还是没能避免脑袋磕了地面一下的命运,所以当时就晕了过去。醒来以后发现手脚有几个地方很疼,但是从疼的程度看来应该还不到伤筋动骨的程度。
肖小苗虽然看不见凌辰的身上有伤口或者闻到有血腥的味道,但是眼看着他的身体好像越发无力,很快就干脆伏在地面上不动弹了,于是当机立断要离开这里出去求助。
“别……别走……”
凌辰虚弱的声音阻止了刚刚跑出几步的肖小苗。她惊讶地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看见凌辰勉力支起了身子,将手臂伸向她。他的额头上虽然渗着跟身体的异常搏斗时留下的汗珠,但是脸上痛苦的神情已经消失了,疲惫的面容上已经浮现出了浅浅的笑意。
“小辰?……”
肖小苗不确定地跑过去,不知道他是强作精神还是真的有所好转。
“小小喵……我没事、没事……”他伸手将她搂进自己的肘弯中。他已经从那股难以抵挡的眩晕中恢复过来,意识逐渐变得清醒,身体也开始恢复力气。
他记得大概是从他四五岁开始,这种强烈而突然的眩晕感往往会在他精神高度紧张的时候发生,他总是眼前一黑便失去知觉,等醒来的时候也不知道在昏迷中度过了多久,甚至往往并不是在晕倒的地方醒来。这种现象每次都是突如其来、不容抵抗的,唯独这一次,对倒在他面前的肖小苗的担心变成一股强烈的意志力支撑着他,竟然破天荒地使他抵御住了那股眩强烈的晕感,奇迹般地让他的身体从那种晕厥来临之前的征兆中恢复正常。
“小小喵……你疼吗?伤得怎么样了?……你有没有事?让我好好看看……”
他用不稳的声线急切地询问着,充满焦虑和怜惜的双眸低垂着,眼眶已经开始发红。他蜷起一只手臂,像怀抱婴儿一样抱住肖小苗的身体,另一只微颤的手掌轻轻地落在她的身上,小心翼翼地检查着她被绒毛遮盖着的身体。
肖小苗现在除了磕到的脑袋和着地的一侧肩膀比较疼之外,其他地方基本没什么大碍了。虽然现在是猫咪的形态,但是像这样被检查身体还是会觉得不好意思,所以她挣脱开他的怀抱,爬上他的肩膀,在他耳边安慰他,告诉他,她没事,尽管只能用猫咪的语言,也希望他能够明白。
同一时间,凌家别墅的客厅里响起了清脆的电话铃声。正在附近打扫的女佣接起话筒,就连一句“喂?你好”都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听筒那头传来的火烧火燎的声音镇住了。
听着对方的话,她的双眼越瞪越大,然后像被什么可怕的东西吓到了一样忙不迭地答应着“好、好”,慌张地放下话筒便失魂落魄地朝楼上奔去。
片刻后,珈唯跟着那接电话的女佣快步来到电话机旁。他拿起话筒,听到了一个略带点苍老的急躁的声音。他听得出来那是一个多小时前出发去学校接凌辰的王叔。
因为高三毕业班的老师拖堂是常有的事,加上因为交通拥堵来回需要一个小时左右的车程,所以即便今天凌辰回来得比平常晚一点,也没有引起他的注意。直到王叔这个不同寻常的电话牵动了他的神经。
“珈唯管家!快去找找辰少爷,他的电话打不通了!”王叔的声音里都带着哭腔了,说话也有点磕巴,“我、我的车子刚才五点多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在半路死了火,而且门窗都紧锁着,我想尽办法、又推又砸,怎么都出不去,就连手机也没信号了!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闻!半条东风路足足被我堵了大半个小时。后来是有人报了警,警察来将我连人带车拖到执法办了,才找工具将车门撬开。我这是刚刚从车里出来。我一出来,第一时间给辰少爷打电话,但是连打好几个都打不通,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事……”
珈唯细长的双眸浮现出一丝凝重。王叔的车子抛锚的情况之诡异已经让他警惕了起来。死火的同时,所有门窗被锁、手机信号也被屏蔽,与其说是意外,听起来更像是被某种高技术的手段人为干扰了。而且,这绝对不像是一般人能够想得到、做到的。
“王叔,你先办好手续,领了车子后别动它,我这就派人过来。辰少爷那边我会安排。”
“是、是……”
珈唯挂上电话,拿出对讲机招呼了一些保镖过来,有条不紊地下达着命令。大部分人纷纷领命离去,他带着几个保镖,驾着两辆商务车,驶出了凌家别墅的大门。
这时候的凌辰正蜷起膝盖坐在离学校门口不远的一处石阶上,一只手环着趴在他大腿上肖小苗,一只手轻轻地顺着她脊背上的绒毛,目光低垂地看着她。
一辆辆从面前的马路呼啸而过的汽车还在没有休止地诉说着这个世界的机械重复、按部就班,但是两人所身处的世界却因为预感着某种秩序将被打破而陷入了一种骚乱降临前透着诡异的静谧。
肖小苗现在的心情极端的起伏。
她知道,凌辰杀了人。且不说杀了人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