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这个时候我也只是嘴硬回答的。
我是堂堂煜亲王世子,随便收两个女人进房倒是没有问题,但若是以二房夫人的名分,娶一个嫁过人、生过孩子的女人,别说我母妃会被气死,怕是我那做皇帝的皇兄,也会恨不得锤死我。
再后来,我便知晓了那个绑架顾南笙的人,竟是她夫家的二哥岑长信。应顾南笙的要求,我将岑长信给抓了起来,同时,我也见到了顾南笙的瘸腿相公。
那男人叫岑落枫,长得不错。
可惜是个死了老婆,又带着两孩子的鳏夫。
可偏偏是这样一个鳏夫,却讨了顾南笙这样的女子为妻,这话要怎么说呢?
也许,是岑落枫的命太好了吧。
我如是想着,看着那个叫岑落枫的男人,总感觉有种莫名的感觉,很奇怪,但具体哪里奇怪,我又说不上来。
最后,我帮顾南笙处理了岑长信的事情,理所当然的让那女人欠下我一个人情。
不过,两天后我便知道了,顾南笙这个女人让我吃惊的事,还远不止厨艺这么简单。
沈清沐在长治县祖宅住着,空闲了便骑着马找我玩。
谁也没有想到,沈清沐竟会从马背上跌落下去,被马踩了一脚,小腿骨折了。
我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被吓到了。
那丫头可是沈清池的掌中宝,娇生惯养惯了的,却在我的管辖范围内,在找我的途中被摔断了腿,我这是责无旁贷啊。
我火急火燎的赶往回春堂,在路上,我几乎已经能够想象到,沈清沐被疼得梨花带雨,呼痛不已的情形了。
然而,事实上我赶到回春堂后,并未听到沐儿的哭喊,甚至连一点儿呻吟都没有,我好奇的进了屋,再一次看到了顾南笙和沐儿。
沐儿似乎睡过去了,昏迷不醒的样子;
而顾南笙,则是双手沾满鲜血,正聚精会神的拿着针线,帮沐儿缝合腿部的伤口,由于天热,一颗一颗的汗珠从她的额头上滑下来,却丝毫影响她的娴熟动作。
我的内心,还是有点震惊的。
顾南笙毕竟一个女子,在面对如此血腥画面时,没有一丝惊慌失措,甚至竟能如此淡定。
内心何其强大啊。
我没有打扰她,只是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她。
她动作娴熟,神情认真;
叫人怎么也移不开眼。
终于,她偏过了脑袋,对着我命令道:“擦汗。”
说完后,她才猛然发现我的存在,我们二人皆是一愣,随后,我自然的接过身边婢女递来的绢帕,抬手为她擦汗。
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为一个女子擦汗。
手中的绢帕顺着顾南笙那精致的面庞,擦掉她脸上晶莹剔透的汗珠,我敏锐的发现,她白皙细嫩的肌肤泛着微微的红色,像是一片红霞,透着一股叫人移不开眼的妩媚。
精致完美的唇瓣微微抿着,透着樱花一般的色泽,好看至极。
我轻轻的替她擦掉汗珠,而后,她很自然的扭头回去,继续为沐儿缝合伤口,我盯着这张无比认真的脸,莫名的觉得,我的心跳好似快了许多。
这,是心动么?
我不知道。
但这绝对是我从来没有过的体验。
事后,顾南笙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让我好生的照顾沐儿,其实,我做梦也想不到,一个厨娘竟然会治病。
但沐儿的腿,的确是包扎好了,甚至比专业的李木通做的还要好。
她果然是个能给我惊喜的人。
随后,从她与李木通的对话,我得知了她需要钱。
出于对她的感激,我花了五百两银子,以为祖母过寿为由买下了她准备售卖的燕窝和人参。
五百两于我来说,不过是小钱而已;
但对于生活在长治县的普通百姓来说,我也没有亏待于她。但,不知为何,我感觉我花了五百两银子后,这女人对我的态度,似乎很奇怪。
我也说不清到底哪里奇怪。
但我感觉很不好,所以,待那女人回去后不久,我便命了张四,给她送去最时鲜的水果,也算是博一点美人的好感吧。
至于我堂堂县太爷,为何要在意一个乡野妇人的好感,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随后的日子,我依旧做我的长治县太爷,为了沐儿的伤,我命随从驾了马车找了顾南笙去拿药。
那一次我才知道,原来那女人家里在建房!
平常百姓家,修房建屋算是人生大事了。
有的人,攒一辈子的钱,也盖不了一间砖瓦房,但那女人,再建的房子,竟是一个三进的瓦房。
这一点,还是让我佩服的。
顾南笙家里上梁宴的时候,我也去了。
那天,她家里发生了一些意外。
庙山村的混子许建明拿着盖了亭长大印的婚书,直接找上门去,说她是许家逃出来的媳妇,要将她抓回去,闹到了我跟前。
许建明手中的那份婚书,是正正经经盖了亭长大印的,说实话,看到婚书的那一刻,我都有点替她担心。
担心她要怎么度过这一劫。
但,我没有想到这女人面对指责,竟是丝毫不慌,甚至还搬出了手印上指纹不符的证据,不止洗清了自己身上的嫌疑,甚至还反告对方一个蓄意污蔑的罪名。
这女人,实在是聪明!
这女人的聪明,还远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