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忙似乎马上就要结束了,见月家的粮仓已经快要装满了,今年注定是个收成的好年。
老娘也不在下地去干活了,歇在家里的第一天,见月还意外的得到了夸奖,因为见月做了一顿老娘喜欢的饭菜,得到了夸奖的见月,晚上又费尽心思做了另外一顿好饭,一天结束了。
那天晚上,见月的小弟弟见财忽然发烧了,见月的老娘拉着老爹抱着小弟弟去了隔壁村去找郎中,临走前还交代见月给小弟弟熬一碗软软的粥,就用挂在篮子里的那点白米,见月大半夜的被人从被子里面拉了出去,满肚子都是火。
这大晚上的不让人睡觉,还有没有王法,有没有天理了。
要不是老娘知道见月的德行,走的时候特意把见月也拎了出来,估计见月能立马继续睡着,护送着见财的老爹和老娘走了,见月一个人在冷风中瑟瑟发抖,打了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
要干什么来着?
哦,对了,熬一碗粥!
还有什么来着?
哦,对了,用白米!
见月心中涌起了一阵感慨,同样都是人,为什么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就那么大呢?前些年自己发烧烧到眼睛都睁不开,嘴里都是白沫子的时候,就只是裹到被子里捂了捂,老娘连句关心的话都没说。
现在见财病了,就是个普通的感冒流鼻涕,就已经忙不及的去找郎中了,见月叹了一口气。
谁让自己是个女娃子呢?
这就是命啊!
见月心里暗暗发誓,等自己以后有了孩子,不管是男是女,一定要一视同仁。
一定。
见月在锅里倒了一把白米,剩下的都原封不动的挂了上去,白米是比糖还有珍贵的存在,就那么一把大小的米,放了一年,这还是第一次派上用场,见月打了一个哈欠。
菜篮子刚挂上去,见月又打了一个哈欠。
哈欠,哈欠。
一个一个又一个。
还没有做什么,见月就已经打了好几个哈欠。
这个点,本来就是应该在床上躺着睡觉的。
开始生火,生火的时候见月又几次都点不着,忽然感觉气不打一处来,有一种掀桌子掀板凳,砸东西大喊大叫的冲动,但冲动还是要压制下去的,见月深吸了一口气,又试了一次,依旧失败了。
这大晚上的,见月的无名之火已经压制不住了,又试了一次,眼看着火星蹦出来,有了蔓延的趋势,但跳腾了两下,有灭了,流年不利啊!
算了,见月正想找个什么引火,就看到了那本年家秘籍,见月就顺手撕了几张引火,果然还是有一点用处的,火终于算是着了,水也开了,米也下进去了,见月蹲在灶火边,迷迷糊糊的就坐了下去,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至于那本叫做年家秘籍的书,见月随手就不知道扔到了哪边,见月觉得如果这是什么重要的地方,丢的人早就回来找了,既然能在自己的地里留那么久,一定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估计是路口花了两文钱买来在路上看打发时间的,一定是这样,见月想着想着就心安理得了,一心安理得,就睡得更香了。
但是,还有白米粥呢?
书不重要,可是粥很重要,见月的心一直在告诉自己,要醒来,别睡,可是眼睛却十分诚实的闭上了。
见月的内心有些不安,时不时的提醒着见月,要看好锅里的粥,可是睡意来了怎么也挡不住。
粥。
睡觉。
粥。
睡觉。
……
两个两人打闹着,怎么也停不下来。
最后,还是睡觉占了上风,但是粥还是每隔几分钟出来和睡觉打一架,睡的一点都不安生。
因为一直想着要照看锅里的粥,见月睡得很有负罪感,于是就做了一个梦。
梦里面见月一直在跑,一直在跑,见月一直觉得自己手长脚长的,跑步的时候大步流星,特别快,但是在梦里,见月却一直都跑不快。
脑海里清晰的知道身后有人在追,但就是怎么也迈不开腿,见月觉得自己就像小脚老太太,跑起来一拐一拐的,感觉到危险越来越近,自己却跑的越来越慢。
双腿像是被施了魔咒一样,越来越慢,越来越慢。
见月清楚地看到前面有光亮,是红的亮,是黄的亮,是光明的亮,见月感觉自己拼了命,一定要向着光亮而去,可是光亮却一直就在那里,不远不近,怎么跑也接近不了分毫。
这一定不是自己的腿,否则为什么感觉不到一点的疲惫,这肯定不是自己的腿,否则怎么会一点也跑不快,见月回头看着身后越来越逼近的东西,是什么东西在追自己,见月什么也看不到,见月只是一直在跑,却好像怎么也跑不了。
仿佛是什么在被撕扯着。
是谁在撕扯?
被撕扯的是谁?
终于还是被追到了,是谁?或者是什么东西,见月看不到,只觉得逼仄,呼吸困难,一颗心揪在嗓子边上,难受极了。
叫救命啊!
可是声音却发布出来,见月着急着,见月慌乱着,该何去何从,该如何自处?
眼前的景象也变得模糊了起来,见月揉着眼睛,想看清楚一些,眼前却越来越模糊。
危险就在眼前,可是却毫无还手之力。
脚下一空,见月感觉自己掉了下去,是坠落感。
这一次,见月大叫了一声,“啊!”
忽然睁眼,见月睁眼就看到了面前的一片通明,额头上没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