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航从药箱中取出一块糖,我呆了一呆,竟然还是红糖。
“红糖,不行?”郑航问道。
“不,更好。”
说着去看了看他的药箱,除了一些常见的必备药品。我还看见箱角的一格中放着蒜头了辣椒!
我给以微笑表示赞许。
一般来说,连厨师都不会随身携带蒜头和辣椒。但它们却是有着极高的药用价值的。
尤其在缺粮少药的战争年代,军队随行村医的药箱里总是有辣椒和蒜头的。因为环境再怎么艰难,这两样东西还是有的。
郑航的怀疑其实没有什么问题。正常的犬是不能吃高糖份食物的,因为会容易导致犬发胖,而肥胖易诱发一系列如脂肪肝、糖尿病等病症,而且还会损害运动、循环、生殖等系统。
但虚弱的狗狗,反而喂食些红糖可以令其恢复体能。
我把红糖放到口中嚼碎,掰开了布布的嘴,将糖汁吐到它的口内。然后口里念念有词:“乌苏啄磨耶啄,自知蛊毒之出四角,父是穹隆穷,母名蛇耶女,眷属百千万,吾今悉知汝,菩提摩诃,一气七返。”
“文叔,你在说什么,怎么一句都没听懂?”郑航看着我,满脸疑惑的说道。
“没什么!”我道。
“哦。”郑航挠了挠头,还是不解。
我其实念的是一段解蛊咒,据说是一位得道高僧所创,载于敦煌佛教密宗文献中。因为年代较远,流传至今很多个版本,但几乎都差不多比如“穹隆穷”又可念为“蜣螂虫”,“蛇耶女”可念成“耶暗鬼”。
雨梅自是看过我的藏书,所以没有那样的疑问,只是担心道:“布布不会有事吧?”
“红糖只是给它提供热量,没有什么药力。必须尽快将它送到镇上的兽医站。”
雨梅回头看了看来处,道:“可是我们进来的时候,门已关闭,现在该怎么出去?”
“既然外面有开门的机关,那里面自然也有。”
郑航收拾好药箱递给雨梅,立即身子一矮,抓住布布的两条腿。说道:“你拿着药箱,我来背布布。”
布布体重将近五十公斤,如果要背,自然是郑航最合适。
“嘘!”我突然压住他们,小声道,“慢,这里有其他人!”
“在哪?”雨梅问。
我伸手到脚边的一颗石笋上,暗暗用力掰下一截拇指长短的笋尖,朝前面的石柱仍去。
只听“嘶”地一声,那是衣角被石头撕扯的声音。
接着,一条人影跳将出来。
“你们按原路返回,石门的开关一定在门附近,注意找找。送布布到兽医站后打电话给农医生,号码是8771xxx。然后通知所长。”
我跃过布布,挡在他们面前。
“航哥,你先走,我得留下来陪文叔。”
郑航背起了布布,跳过小河。
“你也走,帮小郑找机关。快点!”我放重语气道。
我可以说是认识雨梅这么久来第一次用重语气跟她讲话。因为跳出来的人,身穿白色衣服,脸上也是围着白巾,只露出眼睛。但也足够认清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白衣人!
从他轻盈的脚步和翻越村民头顶而挟走“天姑”的身法来看,他的功力不在我之下。雨梅和郑航留下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反而会成为我的负担。
等雨梅也越过了洞内小河,那白衣人才道:“看来你是认为凭你一个人能对付我了?”
我在叫他们离开的时候,那白衣人一直就在那里看着,没有趁机动手,我已心底有数,即便我打输了,相信也没有致命危险。
但也有可能是他过于自负,以为三两下可以摆平我,再去追雨梅他们。而要使这想法成立,前提条件便是他是敌人。
可是事实上,在整件事中,到目前为止,尚不至于跟谁产生敌对关系。
所以我道:“哼,难道阁下不也很自负么?你若趁我们给狗治疗的时候动手,那我势必有所顾忌,而你却眼看我叫他们走!”
“我不与你作口舌之争,手底下自见功夫。”
白衣人说完,右掌运力,屈指如勾,竟不是冲我,而是朝身边的石钟乳拍去。
腿粗的石柱应声断成几截。这不是示威,在石块将落地之际,白衣人凌空抽射,一块烟灰缸大小的石块急速向我飞来。
我一看这气势,自然不敢大意。早在他提掌运气时已然做好了应对之策。当下左脚迈开半尺,身形一扭,躲开了石头。
白衣人也知道不会就这么简单的就将我放倒。不等我的身子回正,已经冲到我面前。提脚就往我的左腰上踢来。
我心想不好,躲开已经来不及,只能以左手护住要害,受他这一脚!
一瞬间,只感觉长在体内的排骨,原来是那么的锋利,皮肉紧紧的贴着它们撕扯,刺痛无比。
而这只是开始!我根本来不及查看我的伤势,眼角又瞥见他的左拳朝我的脸打来。
我还是只能格挡。不过,这次我除了格挡,还做了小幅度的调整——身体稍微往他身上贴。借着他的身体力量,我向前一扭,两人互换了位置。
然而他的身体反应实在太快,竟能立即跃起,在空中侧身,一手踭又打了过来。
我不禁怒火中烧,虽然在潜意识里,早已认定他是高手,但一直处于挨打状态,也实在太不应该了。
我身形一矮,提起右脚迎上。
心想白衣人之前在跃起时已然借力扭转身体,如今在空中,再无力可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