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有本事的年轻人都是有着莫名的好感的。看他年纪不大,就已熟练的掌握了摩斯密码,如果不是有着极大的兴趣和过人的记忆能力,根本难以做到。
他道:“我叫郑航,工作两年了。”
我道:“可知这附近有一座神庙?”
“没有,”郑航顿了一顿,“以前,有老人曾说过有一座庙的,但是早已拆了。现在本地没听说过有什么庙宇。”
我还想问他来这里多久了,这很关键,因为如果他来得不久,可能不会太清楚。可是,街车已到了街上。
我嘱咐他带我去较老的街道,他停在了一条旧步行街上,道:“如有需要,您再回到这里。”
我点了点头,便消失在人群之中。
这是一个老的街区,有着很多的“旧”事物,如传统手工制作的糕点、饰品、复古家私、摆满各种祭品的“”服务的棺材铺。人流很旺,除了有不少旅客在穿梭,树荫下总有三三两两的纳凉者。
我提问的对象,正是那些树下纳凉的本地居民,尤其选择一些上了年纪的婆姨。这类人的每天的“工作”,就是聚在一起,闲话桑麻,论八卦。
询问的结果,全是“拆了”、“没有”、“根本不存在”、“消失了”、“迁到了别处”等答案。每个人都各执说词,且头头是道,却没有一个人能说出神庙的所在。
直到经过一家棺材铺,一位年逾古稀的老者招手示意我进铺。那老者,年纪大概在七八十岁之间,留着寸头和山羊胡子,头发和胡子均已花白。样子像极了越南社会主义革命导师、劳动党第一任主席胡志明老爹。
没等我靠近,他便小声问道:“这位年轻小哥在寻找圣庙?”
“年轻小哥”当然指的是我,这时棺材铺内并没有第三个人在,我道:“是,您知道神庙在哪?”
老爹又问:“敢问小哥找神庙干什么?”
这是一句简单的问句,却也难到我了,我找神庙干什么,我自己都不能说清楚。我回头看了看街道,正有一群背包客经过。
我小心答道:“只为观光。”
“观光?”老爹哈哈一笑,“别说旅客不会知道有那么一座庙,就算本地上了年纪的人也极少知道有那座庙的存在。”
我急道:“那您是知道的了?”
老爹道:“老朽有幸见过两次。”
我一听,来了兴致,忙靠近老爹。只见他思索了一会,道:“一次,是很久之前了,那是差不多30年前,那时候,我还是一个精壮的中年大汉,上山寻找适合做棺的木材。第二次,是半个月前……”
我觉得我必须打断老爹的话,老爹的这个棺材铺大概是世袭的,所以在他年轻的时候不会只上山一次,而是经常上山寻找木材。可是老爹竟说他只见过两次,且两次时隔竟长达三十年!这无论如何讲不通。
除非,神庙根本会和人玩捉迷藏,甚至会自动搬迁!我听说过会移动的迷宫,会移动的湖泊,却从未听说,有移动的庙宇。这简直是不太可能的事!
我将心中的疑惑道出:“老爹,既然那神庙是真实存在的,您不应该只见过两次,可是听您的语气,那神庙似乎不在一个地方啊”
怎知老爹竟道:“是啊,那座山,我可以说是去过很多次,可是那圣庙,我的确在那时只见过一次。”
我尴尬的笑笑,心想,莫不是老爹年纪大了,记错了位置。又或者,他得了很多老年人都易犯了“阿尔兹海默症”。
我道:“您会不会记错了位置?”
老爹道:“绝对不会,我是听说那山上有金丝楠木,我才上去的。而且我已找到了那棵金丝楠木了!那圣庙就离那棵树不足百米。我再去的时候,那楠木还在,圣庙根本已无影踪,我怎会记错?”
“说不定,那里不只一株楠木?”
老爹微怒道:“小哥,你真是没见过大蛇屙屎,那楠木至少已有五百年,这样的树,有一株已是难得,哪会有多?”
“大蛇屙屎”我的确没见过,虽然小时听说过公母山上是有着一条大蛇的,而且见过的人不在少数,我却没有幸能见到。可是,楠木我却见得多了,只要森林够原始,人迹罕至。多株同长的情况也是有可能的。
我不再跟老爹纠结这个问题,我道:“那您半个月前在哪见到了那圣庙?”
“小哥知道水庄吗?”老爹道。
我点了点头,老爹继续道:“在水庄下流大概八里的一个山谷中。”
我心中一惊,道:“一座庙宇在山谷之中,那是怎样的情形?”
老爹道:“我有一个朋友,告诉我河里漂着一截水榕木,水榕木是相当硬的一种木头,如果够大,做成棺材,会卖得好价钱。所以我就去看了。结果,山谷中,我又见到了那圣庙。”
“跟您之前看到的是同一个?”
“那当然是。”
“您进去过吗?”
我这么问当然是因为雨梅的话,人一旦进去,则跟瀑布的甬道一样,再也出不来。
老爹摇摇头,道:“没有。”
“您为什么不进去看看?”
“那圣庙太过古怪,我两次经过,都没有见到庙门,而且,阴森得有些怕人。”老爹把声音压得更低些,“小哥,我劝你也不要进去,里面可能有不干净的东西。”
不干净的东西自然指的是神鬼之类的,却是我最不怕的东西。我向老爹道谢,离开了棺材铺,回到街口,郑航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