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真似假道,“你是我的未婚妻,如今世道太乱,你在来找我的路上遇到了贼人,跟随的仆从全都落难了,是我来晚了,才害得你受伤。”
说完这番话他的目光一错不错地盯着林尔虞,想要看她的脸上露出破绽来。
林尔虞原以为这是个高冷的禁欲美人儿,想不到是个厚脸皮,要不是她其实知道自己为什么躺在这儿都要被他骗过去了,这厮真是睁眼说瞎话。
心里腹诽得厉害,脸上却不动声色,那段宋苇渡替她瞎编出来的身世也左耳进右耳出当做没听见。
“宋苇渡……”,林尔虞低低的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 原本普通的三个从她嘴里吐出来好像突然就变了味儿,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居然也可以情意绵绵,尤其是最后一个字的尾音还不自觉地拖了半拍,亲昵得像是情人之间
的低语。
她仰头看他,眼神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地柔和了下来,“你是我的未婚夫君?”
女子的声音听起来格外飒爽,因为受伤的缘故带着微微的沙哑,十分撩人。
宋苇渡眉心一跳,心中生出一种奇异的感觉。
他毫不愧疚地点头,似乎忘记了起初给她施加压力吓唬她的人是谁,真是个多变的男人。这个样子看起来好像已经相信了水荇失忆这件事。
门外有人送药过来,宋苇渡起身去取药,身姿秀逸翩然,十分优雅。
林尔虞偷偷跟二傻吐槽,“这个攻略对象睁着眼睛说瞎话,老是吓唬人还阴晴不定,又闷骚,没有我们家狼狗半点儿可爱。” 二傻被林尔虞这话一吓有点惊疑不定,“你不会还想着狼狗吧?”转而又想到那个世界崩塌了,不愿意提起林尔虞的伤心事,它很快转了话题,“尔尔,我觉得咱们偶
尔也听一听别人的意见,眼见不一定为实,比如大家都说宋苇渡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疯子,我觉得可以听一听。”
已经暗示得这么明显了,再听不懂就是傻子,林尔虞撇撇嘴,“你干脆说他是变态好了。”
二傻一噎,但是无法反驳。
宋苇渡很快就端着托盘回来了,托盘上除了一碗黑乎乎的药汁,还有一罐捣好的草药泥,看起来是给林尔虞敷伤口用的。 在宋苇渡没注意的时候眼神一歪,林尔虞注意到他之前看的书居然是本医书,这厮还是个研究医术的?真是看不出还是个斯文人,这些药不会是他亲自动手准备的吧
?
等宋苇渡坐到了近前她才瞄了一眼那药,鼻翼轻动,闻到一股浓郁又怪异的味道,脸霎时皱成一团。
见林尔虞苦大仇深地盯着药碗,宋苇渡眼里闪过一抹深意,“不爱喝药?”
那声音低低的,说是疑问不如说是诱惑,林尔虞对上他高深莫测的眼睛一时不知道该点头还是该摇头,于是就那样呆呆地看着他。
过了好一会儿,宋苇渡才道,“你以前从不怕喝药的,怎么不记得以前的事连习惯也变了?”
林尔虞一惊,表情登时一变,毫不犹豫地伸手接过对方手上的碗,连调羹都不用,一碗药直接一口闷下去。
那药苦的如同见血封喉的毒药,林尔虞却半点不敢表现出来,极力使表情看起来不那么狰狞,喝完之后还讨好似的冲宋苇渡笑。
不曾想,宋苇渡的表情越发怪异起来,像是忍着笑,却又像是透过她的躯壳在打量什么。
这种认知让林尔虞深深打了个寒颤,当即意识到自己被这厮坑了……
谁她妈知道水荇到底爱不爱喝药!她那样急切的举动反而让自己变得可疑起来。臭男人,不骗人会死啊! 林尔虞觉得自己和宋苇渡待久了一定会神经衰弱的,感觉自己时时刻刻都活在猜疑之中,这个男人真的太可怕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长大的,皇帝都没他这么重的猜
忌心。
好在宋苇渡似乎并不打算深究,在她喝完药之后把药碗放到了一边,手里捧着那罐药泥,来脱她的衣服。
这还是个爱耍流氓的变态? 林尔虞在宋苇渡的手指碰到自己衣服之前揪住了自己的衣领,脸上一片嫣红,一双眸子如清风抚过的井中月,泛着微微的水光,似乎是羞窘到了极致,但是那神色却
又带着对他无限的信任,而自己此举只是因为害羞。
宋苇渡低低地笑了一声,猝不及防地俯身贴在她耳畔,声音低沉诱惑,“害羞了?”
不待林尔虞回答,宋苇渡轻轻在她耳边呵了一口气,“可是这里全是男人,除了我,还想让谁给你上药?还是你觉得自己能做到?”
林尔虞下意识瞟了眼自己,身体几乎被裹成了木乃伊,可见多处创伤,稍有牵扯便会把伤口撕裂。 心想反正这是攻略对象,在攻略的道路上亲亲抱抱摸摸没什么了不起的,早一点儿看和晚一点儿看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而且有人替自己服务,这种便宜不占白不
占。
这样想完心里果然舒坦了很多。
从宋苇渡的角度看过去,女子纤长的眼睫毛轻扇了几下,抬起眼来看自己的动作真是让人十分怜惜。
要她说出帮她上药的话还是有点难以启齿,林尔虞羞愤地微阖眼睑,伸手抓过宋苇渡的手,引向自己的衣襟,颇有一股壮士断腕的气势……
这回轮到宋苇渡怔愣了,不过只一瞬,他的神色便恢复如常,那双狐狸似的眼里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
指尖落在她的衣服上,灵活地挑开环佩纽扣,衣服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