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航如炼狱废墟般的画面顿时朝冉琛扑面而来。
炸毁……
她苦笑了一声,大概这是丰泽辉他们早就计划好了的,找天城合作不过是用他们拖住异形。
她把人类共同抵御外敌的情操品格看得太高了……
那谭辰,陆子城他们呢?他们都还活着吗?他们要是活着会去哪呢?她要不要去找他们呢?
她现在对未来有些迷茫和不知所措。
田婆看她这副恍惚的模样,也没再逼问她什么,而是轻轻的把她拉里卧。
冉琛这才有机会打量这个屋子,一共就两间土房,从门进来就是一个土灶,土灶的左边是客厅,右边是卧室。
灰黑色的水泥地坑坑洼洼的,房间昏暗不清,只能借着月光依稀看见卧室里,成直角放着两张床。
毛弟像一只猫仔窝在其中的一张小床上,手里紧紧的攥着那包零食。
田婆弓着腰将褥子在大床上铺好,用粗糙的老手一点点铺平:“闺女,褥子都是婆婆洗干净的,先凑合一晚,明早我让毛弟把你送到村口。”
然后又替冉琛检查好门窗把委委屈屈的毛弟赶了出去。
冉琛刚想说不用这么在意她,她睡哪都行,没必要为了她连床都不睡。
田婆已经拉好了纱窗门,安抚她:“闺女啊,你就安心睡咧。”
田婆的声音就像她的人一样,有点沧桑但又像一股暖暖的热流拂过人的心尖。
冉琛脱了鞋子,上了炕,鼻尖都是类似于青草的味道,她有多久没睡过床了?忘记了。
她又望了望这个狭窄的小卧室,水泥糊的墙,暗紫色的漆木柜,上面摆满了生活用品。
床的一边就是一个大切菜板,上面摆着几摞空铁碗和几条洗碗抹布。
这样简单到寒酸的布置让冉琛鼻尖一酸,不是同情也不是可怜,而是羡慕,深深的羡慕。
原来这才是家,她以前以为天城就是她的家,可是天城的人不会睡在一个屋子里,不会用同一个衣柜,他们只是伙伴,不是一起过日子的家人……
她从来就没有父母,没有家人,更没有家,即使知道有一个哥哥,也是那么的飘渺的存在。
她忽然觉得她漂泊挣扎的够久了,太累了。
枕着粗麻枕头,冉琛竟舍不得起来,就这样沉沉的睡去。
院子里
毛弟小小瘦弱的身子颤抖着,终于死死抓着零食袋子的手慢慢松开,整个人哭得几乎站不稳。
田婆把瘦弱的毛弟揽进怀里,老泪纵横:“毛弟大了要懂事,姥姥没本事让你吃饱,你别怪姥姥,这吃的,咱不能要啊,咱还不起,饿一点忍一忍就过去啊。”
毛弟睁着大大的眼睛,眼泪将他的视线模糊,却再也没有看那包零食一眼。
冉琛已经进入梦乡,毛弟轻手轻脚的进了屋将那包零食放在了冉琛的床脚,自己上了旁边的小床乖乖躺好。
田婆则佝偻着腰身去了旁边曾经放杂货饲料的房子,她推开木板上的落满灰尘的塑料袋,在硬邦邦粗糙的板子上和衣而睡。
还没睡踏实就听见推门的声音,毛弟吃力抱着他的被子进来,将被子铺在木板上,然后拍拍被子示意姥姥快些睡。
田婆红着眼睛催促他:“快去睡觉,明个儿一早和我去挖苦苦菜。”
第二天冉琛还没醒,婆孙俩已经挖完野菜回来了,田婆在院子里正在对着水缸叹息,还有个底,大概可以支撑两天,用完后就必须到村支书那里领取,只是他们婆孙俩被排挤得基本别想在村里领到什么。
“田婆!”
一声尖锐的女声从门口传来,一个不到二十岁穿着一件碎花小褂光着脚的姑娘咋咋呼呼冲了进来:“田婆,能给我们借一些水吗?我姐她渴的不行了。”
田婆把水缸的盖子盖上,不慌不忙的把一早上挖来的苦苦菜剁细。
黄招弟一急:“田婆!您老怎么这么小气吧啦,我姐挺着肚子没口水喝你也不心疼她!”
田婆把剁好的菜拢到铁盆里,不咸不淡的说道:“你家都借我两桶水咧,也不见你爹去领了还给我,还有哩,你姐应该你爹心疼,我心疼她啥?”
说完起身就准备端着盆进屋,黄招弟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却一手扒住了盆边,将那一盆切好的苦苦菜都掀翻在地上。
黄招弟一愣,听到声音的毛弟一头冲了出来把她撞到在地。
黄招弟吃痛大骂:“你个小哑巴,肯定是上辈子作孽太多了,这辈子老天嫌恶你不给你个嗓子!”
田婆捡起地上的铁盆就往她身上招呼,黄招弟吓得赶紧爬起来,眼角就瞄到了屋里地上有一双干净的女式运动鞋。
黄招弟一双三角眼一翻,随即指着田婆的鼻子破口大骂:“黑心尖的老婆子!藏一双好鞋在屋里!”说着一头扎进里屋。
冉琛被外面的叫骂声吵醒,睁开眼睛还有些迷迷瞪瞪,她这一觉睡得好沉啊。
黄招弟看见床上还有一个裹着被子人,吓了一跳,田婆家就她和外孙两人,怎么还有其他人?
忽然她瞧见了床尾的那一袋子零食,眼冒绿光,像一只狼般扑了过去,抓上去往屋外跑。
田婆颤巍巍的冲进屋大叫:“你给我放下!”说着又要把铁盆往她头上砸。
冉琛陡然清醒,立马坐了起来,一头银白色的长发洒了一床。
黄招弟瞧见她的模样尖叫一声。
冉琛只见田婆拿着铁皮准备敲人,毛弟在一边哭得可怜兮兮,那个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