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论傅佩瑶,抑或是傅芷卉,都是安国公府的姑娘!
那么,四皇子之所以挑上这两位,真没什么算计?
毕竟,皇宫那地儿,所谓的“巧遇”,很难说,是上天无意中安排的“巧遇”,还是有心人努力筹谋下的“巧遇”。
要知道,征战沙场数十年,哪怕“卸甲归田”多年,却依然在边疆拥有赫赫声名,令蛮夷不敢来犯的老国公和老夫人这两位大将,在太上皇和皇帝这两位心里都拥有非同一般的地位。不然,哪会将长公主下嫁给傅四爷呢?
而,自古以来,如老国公和老夫人这样的大将,哪怕上交兵权,但,在军中依然拥有非同一般的号召令。
简单地来说,只要这两位“站队”,抑或是明里暗里偏向哪一位皇子,那么,十个武官中,至少有一半的人也会跟随!
当然,最最重要的是“秀才造反,三年不成”,而,武将们呢?那是分分钟就能帮着自己支持的皇子改朝换代!
“可惜……”
想法是美好的,现实却是万分残酷的。
世家贵女,尤其,如傅芷卉和佟涵梦这般侥幸得到老天爷眷顾,拥有“重活一世”机缘的姑娘,那是打心里没将“爱情”这玩意儿当回事!
故,与其说四皇子巧施妙计,算计了傅芷卉,却意外落入佟涵梦设下的圈套中,到不如说这三人之间的“恩怨情仇”,原本就不是那般简单的,不能剔除家世环境身份地位等所谓的“外物”,来单纯地用情义类的话语来思量。
安国公府
“远嫁山东?呵!”
哪怕,淮南王妃从李侧妃手里,夺回管家权,寻着机会,将私下里倒向李侧妃,颇受李侧妃重用的几位管事婆子们狠狠收拾一通,以这样一种“杀鸡敬猴”的方式震慑了府里那些惯会做出“墙头草”行为的下人后,淮南王府虽不再像往常那样犹如一个筛子般,根本就藏不住任何秘密,但,仔细谨慎一些,却依然能打探到一些消息。
比如说,眼下,和淮南王妃明里暗里争斗了几十年的安国公夫人,就再次接到了自己安插在淮南王府里的下人传来的信息,不由得冷笑一声,言谈举止间满是对淮南王妃这番举动的鄙夷和不屑。
傅芷卉微微垂眸,轻轻摩挲着茶杯上面的图案,然而,眼底那抹一闪而逝的阴郁和狠厉,却表明她此刻的平静淡然,不过是强撑出来的。
“娘,看来,我这位二姑母挺有能耐的。”
能在安国公夫人眼皮子下和远驻山东的巡抚夫人,也就是曾经的安国公府四姑娘维持住这样一段姐妹情谊,并一幅吃定了对方定会出手帮忙的理直气壮?可见,这些年,淮南王妃隐藏得确实够深!
甚至,就连前世,记忆中,这件事,也从没暴露出来过!
“再有能耐,也得分个亲疏远近。”
话虽如此,安国公夫人心里却挺不是滋味。
毕竟,这些年,她一直自诩不论心机谋略,抑或是才貌品性,自己都远胜淮南王妃,唯一不如淮南王妃的地方,也就是自己的出身,确实不如淮南王妃。
然而,谁能想得到,这些年来,淮南王妃一直在“扮猪吃虎”?
指不定,在她心里嘲讽对方是个“傻子”的时候,对方也在心里讥诮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
这般一想,安国公夫人就忍不住捏紧了手指,那力道之大,竟然隐隐泛起青紫之以,更有钻心的疼痛袭入心扉。
然而,对安国公夫人来说,这样的疼痛,能让自己的大脑变得越发地清醒理智。
“卉儿,你,可有什么打算?”
来了!
傅芷卉心里浮现一抹了悟,抬头看向安国公夫人的脸上却未显露分毫:“自古以来,就有‘退一步海阔天空’的说法,更有‘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说法。既然,连梦表妹都生出这样的念头,那么,我这个做表姐的,又岂能落于其后呢?”
说来,傅芷卉比佟涵梦大五岁。
不论在大唐,抑或是其它朝代里,这年纪大的姑娘,早几年出嫁后,总会比后面出嫁的姑娘拥有更多的机会。
简单地来说,就是同样嫁在山东这地儿,但,早五年就出嫁的傅芷卉,凭借自己上一世在户部尚书府后宅生活多年历练出来的为人处事的手腕能耐,再以安国公府这个娘家做后盾的情况下,能不轻易就铺出一张密密麻麻的关系网?
而,待到佟涵梦也嫁过来的时候,略作筹谋,不就能轻易将佟涵梦也拿捏在手里?
到了那时,还不能找着一个和佟涵梦清算旧账的机会?!
听出傅芷卉话外之意的安国公夫人,轻舒了口气,心里涌上庆幸、欣慰等情绪的同时,也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缕感慨和扼腕来。
这样精于谋算,才貌双全的姑娘,天生就适合生活在皇室勋贵之家哪!
怀着这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安国公夫人再次慎重地确认道:“你,可想好了?”
“嗯!”傅芷卉重重地点头,长睫掩住的眼底却迅速滑过一抹讥讽。
说实话,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没有她选择的机会?好不!
谁让安国公夫人和淮南王妃争斗了几十年后,早已无法分辨出最初两人因何而起了龌龊,更没那坐下来,静心解释清楚,然后握手言和的机会。
故,两人的夫家和儿女,其实,不过是她们用来与对方争斗的一枚“棋子”!
作为一枚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