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29日,余光买了前往n市的车票,决定提前两天回学校。
8月30日,余光坐上了离开家,返回学校的长途。尽管不是第一次离开家,也不是第一次独自远行,可他还是喜欢坐在车子靠窗的位置,看外面熟悉的风景,直到一切的熟悉都渐渐消失。
学校,对余光来说就像一座失乐园,可以随意的做个坏学生,随时都是空闲,却感觉不到丁点儿的快乐,因为人会渐渐堕落。
终究是经历了高中三年努力,才考上的大学,再不济,总归也算是自己的一处目的地。
坐车的时间是漫长的,正确的打开方式应该是听着音乐靠在座椅上昏昏睡去。
余光又做了一个梦,奇怪的梦。梦里似乎是一片虚空,没有光,没有色彩。虚空中静静的站着一个人,一个穿着黑袍,戴着黑铁面具的人。那人身上的黑色似乎比周围的虚空更加深沉,周围没有一丝光,那人的身影却是如此的清晰,就连衣袍上精致的黑色花纹都一清二楚,同是黑色,不一样的黑色。
余光觉得黑袍人的身影有些熟悉,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一直静立不动的黑袍人缓缓抬起右手,附在黑铁面具上,轻轻摘下面具。余光心跳加速,专注的盯着黑袍人的动作,想看看,那个让自己感觉熟悉的身影到底是谁。
砰。
余光痛呼一声,就差一点点,黑袍人就要移开面具了,自己竟然因为司机刹车惯性的撞到了前面的座椅上。随即反应过来,又是梦,怎么又是这些奇奇怪怪的梦。
余光向窗外看了看,这可是在高速上,堵就堵,怎么可能出现突然的急刹车呢。前方十几米处,一辆黑色的车子撞在护栏上,护栏上被撞出了一道道裂痕。幸亏长途客车司机眼疾手快,要不然就直接碾过去了。
已经有人报了警,也有人叫了救护车。余光侧着身子紧贴着窗户,想尽量看清前面的情况,但由于外面小雨朦朦,看不真切。高速上就这样堵起了一条色彩斑斓的长蛇,后面还不了解情况的车主或乘客们就猛按着喇叭,有的甚至走出车子,骂骂咧咧,一时间,细雨朦朦的高速上喧嚣一片。
余光所在的车上站起一位三十余岁的文质彬彬的男子。
“司机,开门,我要下去!”男子对司机喊道
司机没好气地回了句:”你下去干嘛啊,前面出车祸了你没看到啊。“
”我知道出了车祸,才更要下去,车里还有人,我们要先把他们救出来。“
”那你下去又有什么用,还是等警察和医生来了再说吧。“
”我就是医生!“
李卫民作为一名军区附属医院的医生,又受到曾经做过抗战时期随军医生的爷爷的影响,看到眼前发生车祸,他不能就这么看着,也许就在等待救护车的这段时间里,一条鲜活的生命就会离去。经过他义正言辞的要求,司机终于同意让他下车。这时,一名二十岁左右学生模样的青年向着他走了过来。
”我想和你一起去,有没有什么我能做的。“
余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站起来,并且要求和这名自称医生的人一起下去看看,也许,是对生命存在的尊重吧。
”好,正好我缺一个助手,还有,我叫李卫民。“李卫民很高兴,现在还有这样的好青年。
”走吧,我叫余光。“
余光跟着李卫民来到那辆出了车祸的车子旁,首先看到的是被撞得变形的车头,前窗玻璃已经全部震碎。余光他们看到了一个背影,一个男人的背影,他背朝车头方向,整个身子覆盖在驾驶位上,身体下似乎还护着一个人,根据露出的凌乱的长发,初步判断应该是一个女人。男人的背上几乎刺满了玻璃碎片,血液混合着雨水哗啦啦的流淌。
李卫民走到车门前,试了轻轻拉动,门卡死了。余光则是朝着车里看了一眼,只一眼,大概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吧。
那是一个男人,深蓝色的皮肤,脸上有着黑色的斑点,嘴唇很厚,像是鱼唇,头发已经脱落了一半,露出的头皮满是褶皱,还有着细小的鳞片。
当余光看向那男人的眼睛,那人的也刚好睁开,一对紫色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余光。
“救救她,救救她……”
余光可以清晰地看到,那男人眼里满是泪水。他不敢看被他护在身子底下的女人,只是在哀求着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救救她,救救她。
李卫民也看到了那张脸,恐怖的一张脸,怪物的脸,脸上混合着泪和血。
李卫民惊恐的后退了几步,余光愣愣的站在原地,那男人抬起手用力的推开了卡死的门。
一双紫色的眼睛紧紧瞪得大大的,盯着余光,不知道,他的脸上,是雨水多一些,还是泪水多一些。
他的声音还在余光脑海中回荡,”救救她,救救她……“。突然觉得好悲伤,余光揉了揉眼睛,大概是因为今天的天气很容易悲伤吧。
余光艰难的挪动脚步,喊了一声还有些恍惚的李卫民。
”快,快救人,他身子底下还护着一个女人!“
李卫民回过神来,两个人合作把女人从车里救了出来。当女人从那个男人怀里被救出来时,余光恍惚的觉得,那个男人,似乎笑了。
余光再看向那个男人,他的眼睛已经闭上了。却没有注意,在把女人挪出车子的时候,那个男人朝着他的口袋里塞了一样东西。
经过李卫民的简单检查,那个女人只是受到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