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赵军准备歇息饮食,却听到后方传来震天动地的马蹄声、喊杀声。
“这是怎么回事?”贾偃纳罕。
马蹄声、喊杀声愈来愈近,秦军、武安君的旗帜赫然映入贾偃的眼帘,贾偃登时大惊失色,再想到先前魏军派人来求救,他更是心胆俱寒:“魏军莫非已经全军覆没了?我们赵军断断不能步魏军的后尘啊!”立刻指挥骑兵迎战秦军。
秦军与赵军对阵,两支骑兵队凶猛对冲,势均力敌,双方皆有伤亡。
贾偃的心绪很是复杂:“不知秦军此次共有多少兵马,若数倍于我军,我军难有胜算。即便秦军兵马少,我军也一样讨不到好处,秦军既来援助韩国,定能得到此地韩军的支持,而魏军战败,我军在此地却是孤立无援了,久战下去,我军也将全军覆没……”他是赵国的宿将,久经沙场,因此他对战局形势的判断甚为准确。根据目下战势,他想到了“且战且撤”之策:尽力领着这支铁骑队撤出韩国,尽量为赵国保存军力,来日再做图谋。
遂尔,贾偃看准秦军骑兵阵的缺口,率军拼命突围。
赵军且战且撤,秦军穷追猛打,到了夜晚,赵军铁骑终于和秦军骑兵拉开距离,但此时的赵军只剩两万骑。
两万骑兵,亦是珍贵的军力!
贾偃长长的喘了一口气,放眼四顾,突然又倒吸一口寒气。
原来军队跑着跑着,居然跑到了大河边上!
大河宽阔,洪涛湍急,趁着浓浓夜色,恍如低沉咆哮的黑暗深渊。
贾偃的四肢已僵硬,一颗心急速乱跳。
“难道……难道我……中计了?……”他不敢深想。
就在这时,四野里陡然响起一个洪亮的语声,道:“穰侯魏冉在此恭候多时!”紧接着,便有三面黑压压的铁墙、伴着整齐有力的踏步声,迅快的向两万赵军逼近过来。
贾偃定睛细看,只见那三面铁墙是千万张大盾,由士卒推着行进。
此刻赵军北面是深不见底的大河,东、西、南三个方向皆是这坚固无比、密不透风的“铁墙”,赵军顷刻间陷入绝望!
贾偃悲声道:“贾某愚蠢哉!贾某见白起的骑兵阵有一缺口,以为那是白起布阵失误,竟顺着那缺口方向一径奔逃至此,却不知这反而是贾某的失误,中了白起的诡计!”
是时白起夫妇和胡伤也带着骑兵们来到此处,与魏冉会和。白起听到贾偃的话语,一脸平静冷漠。
“铁墙”的包围越缩越小,赵军奋力挣扎反抗,却无成效,披着铁甲的骑手、战马,一群接一群的被推下河岸,为滚滚河水吞没。
两万赵军,全数溺毙。
是晚,华阳城大开城门,城中韩国军民箪食壶浆迎接秦军。魏冉和胡伤在华阳令的府邸饮宴,白起则留在城外的营寨里。
秦营搭建帐篷的布料和皮料,一半取自于魏军辎重,一半来自于韩军敬赠。
白起在华阳城购买了屏风、木床、灯台、浴具、炊具、食材、佐料等物事。那些铺主既不敢拒绝白起付账,又实在不好意思收取“恩人”的钱财,后来就把钱全数交给华阳令,请华阳令转交于魏冉。
白起布置好了大帐陈设,就开始为婷婷烹制膳食。
一锅竹荪鸡蓉粥,熬煮时添加了猪油,香浓开胃。
用罢晚膳,白起烧好热水,和婷婷一道漱口、沐浴。
“今晚得踏踏实实的睡一觉。”沐浴完,婷婷穿着汗衣,懒洋洋的躺在床上。
白起笑着吻了吻婷婷的丹唇,道:“没事,明天无需早起。”
婷婷傲慢的“哼”了一声,雪白的腮颊泛出红晕。
良宵漫漫,缠绵缱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