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生,当今虞山由谁做主?”“当今虞山自然由当代虞主做主。手机端 //”
“那你可认识当代虞主?”“认识是认识,但不算很熟。”
“那你可知当代虞主身在何处?”“嗯……大概是在立安殿。”
“立安殿吗……麻烦咧,不认识路啊。”“无碍,我可与你同去。”
“如此的话,那便有劳你了——吾名卫……与这虞山……”
声音渐渐远去,唐江生从睡梦中悠悠转醒,这一觉睡得不算太好,也不算不好,比起被那些青面獠牙的恶鬼惊醒,一幕幕不明就里的梦境还算在可接受的范围——虽然没有看清面庞,不过那老气横秋的语调,自来熟的态度,似乎与虞山颇有渊源,不会是虞主请来的救兵吧?
带着零零碎碎的疑问,唐江生一边揉着睡得有些发肿的双眼,一边从藤蔓吊床上坐起——不知为何,此番睡醒后竟感觉头有点晕乎乎的,也不知到底睡了多久,话说回来,他也没有使用龟息之法啊。
“得赶紧让脑子恢复清醒,不然以现在这个状态上战场,那就是在找死。”念及此处,唐江生熟稔地从乾坤袋中拿出三个灵果,个个晶莹剔透、新鲜饱满——狠狠咬上一口,清脆圆润的声响响彻耳畔,舌尖上的每一寸味蕾都释放着狂喜的讯号,“嗯~味道真不错。”
“是吗?有那么好吃么?也给我一个尝尝呗。”熟悉的声调、调侃中又带有薄怒的口吻,唐江生咀嚼的动作瞬间停止,腮帮子塞满了果肉,看上去既滑稽又可笑,“怎么?本将不配吃你的果子么?想一想你尚在冥蛇营时,本将可没少予你糕点,你就这么回报本将的?”
是的,此刻絮絮叨叨的不是别人,正是冥蛇营营主,百里卿许!
唐江生眨巴眨巴双眼,第一反应就是抬首望天,果不其然,先前那轮悬挂于夜幕中的圆月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如山峦般大小的玉盘,其幽异封禁之意堪称恐怖,仿佛要将那些胆敢窥视它美貌的家伙尽数俘获——毫无疑问,这是货真价实的四阶幻术,月桂。
“本来是抱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想法回玄武台,结果剩下的只有一片残垣断壁跟狂野生长的植物——没办法,我还得一个一个切开来看,瞧瞧某人是不是被困其中,当真是颇为辛苦的一件差事。”
此时此刻,唐江生浑身僵硬,脸颊酸麻,可就是不敢吞下口中灵果,唯恐哪里刺激到百里卿许……可当真是非常奇怪,百里卿许到底是何时来到他身边的?又是怎么发现他的?明明在风若许、忆如玉离开之后,他又重新布置了月桂幻术隐匿气息身形,就是不想被发现。
“等等!莫非是……!”唐江生脸色顿时极为难看,就跟被猜中了尾巴的狐狸似的,表情说不出的精彩,而这也被百里卿许尽收眼底。
“你那模仿本将施展月桂幻术根本就是半吊子,也好拿出来丢人现眼,能要点儿脸么?”不得不说,仅就幻术方面的造诣,百里卿许可谓甩了唐江生十条街,确实有资格说这种话,“不过我也得感谢你那两位故友,不是他们身上残留着月桂的味道,本将也没法按图索骥摸到这儿来……话说你现在的日子也是富足了嘛,都开始将糕点果子分予他人了,心地之善良,真是让本将刮目相看!你说是吧,臣、臣?”
此话一出,唐江生的灵台识海内登时炸响数道惊雷——原来都是风若许、忆如玉二人闯的祸!不往东南方向下山,偏去西北方向绕道,结果半途遇上百里卿许,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还无端端连累了他。
“既然你不想跟我说话,那留你这条性命也就没什么意义了,死吧。”本来唠嗑埋怨一般的口吻瞬间冷若寒霜,杀意如利刃般出鞘。
“啊——!”唐江生惨叫一声,猛地从藤蔓吊床上弹起,浑身冷汗直流,就跟在水里泡过一遍似的,“我的头……还在?”
没错,唐江生惨叫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摸自己的脑袋,甚至还从乾坤袋中拿出铜镜,就想确认自己的脖颈之处有没有身首分离的痕迹——因为就在方才,他已被百里卿许从身后斩首!当真是说杀就杀,未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尽管唐江生已是傀儡之躯,但并不意味着他就是不死不灭之身,被人活生生斩首的恐惧,他可不想再体验第二回。
“梦?”唐江生心中升起一丝疑惑,因为若说被斩首之事是梦的话,那之前那个问路的人又是谁?不得不说,活到现在,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二重梦境,不管从哪个方面去讲,都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
然而事与愿违,诅咒一般的梦魇再次降临!唐江生的耳边又响起那句熟悉且苍老的问话——“后生,当今虞山由谁做主?”……
“幻术?轮回。”
距离藤蔓吊床大概一百步的位置,百里卿许亲自施法,将唐江生拖入了一道无尽轮回!而在施展这一式幻术之后,百里卿许的状态亦是岌岌可危,周身烫的就跟裹了一层油炸面衣似的,可当浪宽、斐常替他解开身外衣着时,忽然又觉得手里宛若抱着块千年玄冰,若不尽快放手,只怕连三魂七魄都会冻结成冰,届时大罗神仙都难救。
“一点点施法后的副作用罢了,不必大惊小怪。”百里卿许推开浪宽、斐常,望了两眼唐江生所在的藤蔓吊床,随即转身离去。
没有人知道那一刻的百里卿许心中在想些什么,即便是就在身旁的浪宽、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