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辉没了办法只得向一边游去,忍住恶心,一手把小猫按在头顶,一手拨开臭藻烂株。直游了好一会,才到得了岸边,他上去了,直往前快走了好几步才坐在地上喘气。此时一抬头看见那两只狼狗站在斜对岸仍龇牙咧嘴地狂叫,他气不过,大骂了一声。
歇了半晌,小辉悻悻地转小路回家洗澡去了。嘴里‘恶心’二字说个不停。
却说那两条狼狗正戏耍着人玩得开心,回头只见自己的小主人走了过来,它俩摇头晃脑,似在说自己任务完成的极好。小主人也十分高兴,抱着它俩一顿抚捋,嘴里笑着说:“叫你跟筱烟走这么近!还心里只有她!没想到你一个穷鬼家的,不显山不露水,耍猴戏比人耍的都好!这回让你尝尝味道!下次有了好招让你再好好地品尝一下我的手段!”
小辉一路躲人快步,到了家门,只见里面没人,心里顿松一口气。忙把小猫放在一边,倒了一大盆子水,褂子裤子一脱,躺在澡盆里狂搓身子,小猫咪也晃晃地跑过来,看着小辉叫嚷。小辉看了也笑起来,一把把它抱进盆里,一起洗了起来,一时院里虽臭气熏天,但这一人一猫却玩得十分开心。
来来回回大洗小洗了四五遍,又换了套衣裳,小辉才起身抱着猫儿离开,忽见日头已经高升,忙把猫儿放在白麻布肩袋里,露个头儿,骑上车子向谷家去。
到了一看,一侧小门空空开着,他忙就进去扎住车,按着猫咪不让它叫唤,慢慢往堂屋去。上得堂屋一瞧,也是没人,只听后面书房里有一个老先生正在说话,他忙把猫咪安置在西屋里,悄悄向后院去。正这时,后头一人叫住他说:“哟!是辉弟弟!今天怎么来这么晚?筱烟她一大早上就起来了,坐在这边等你一样,可好你又让她白等了一趟!”
小辉回头一看,原来是朶儿,忙小声道:“嘘!他们好像已经上课了!”
朶儿笑道:“不是上课!是筱烟太闲了,拉着老先生在问问题,你这会过去怕是也不好看,干脆过来吧!咱俩晒着太阳聊天儿。”
小辉便跟上去,笑道:“朶儿姐最近身体可更好了?昨儿见你晒着晒着竟然还睡着了,我和筱烟在你脸上画画你都不知道!”
朶儿惊神失色,摸脸扭头地说:“真的假的!你们也太无聊了!好好的在人脸上画什么!”
小辉笑道:“姐你别慌,不过是用树枝画了个影,没有印在上面!”
朶儿打了一下他说道:“呸!大概又是你无中生有,编着谎话来逗我!你这些小趣烂技别来哄我!正经去哄你的老相好去!”
小辉笑道:“哪有什么老相好?朶儿姐也太早熟了些,我们说说笑笑哪里就能当真了!”
朶儿已睡倒在躺椅里,说着:“说你会说话,你逗得人乐;说你不会说话,你又说什么‘早熟’这些字眼惹得人气!怪不得筱烟就心里眼里都是你,往日我来她这儿从不见她这样。”
小辉在一旁的小板凳上坐了,听到这话来了兴趣,说道:“哦?那往日她都什么样?说来我也听听,说不定和现在一比更有些反差萌,更有趣也说不定!”
朶儿眯着眼睛,细声说着:“你还是去问她吧!我只能告诉你我的事。”
小辉笑道:“洗耳恭听。”
朶儿笑道:“我家有棵大槐树,有一天我夜里睡不着,起来浑浑噩噩坐在树下就发起了呆,一呆就是一夜,也不合眼,你说奇不奇怪?”
小辉讶异道:“果然是奇事!跟你一个样的奇!”
朶儿说:“我?我哪儿奇了?”
小辉说:“你跟花一个模样,还不奇?”
朶儿哂道:“哦!你说那株海棠,果然是张哄人的嘴!我好好地怎么就像朵花了?”
小辉说:“你心里明白怎么反而问我?”
朶儿说:“我不明白!”
小辉忙接上说:“我当你明白的!”
朶儿一听大笑了起来,摇着躺椅好不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