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气压很低,上白璃看着座上满脸寒霜的叶渊,轻咳一声道“小渊,你昨日跟小叶语说了什么,不会是说了什么重话惹她生气,以至于离家出走了。”
与他们相处了这些时日,不说叶渊对小叶语如何的在意温柔,小姑娘对他的关心也看在眼里,他欣慰也是因为这两人是相互关心对方的,并不是叶渊单方面的付出,他们之间的相处,就连他这个外人也能感觉扯不开的、冲不淡的暖。
两人之间是发生了什么,让小叶语能偷偷瞒着他们出走,她可不像是任性的姑娘。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昨日的事除了叶渊和叶语本人,其他人并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翠凝对于心情不佳的叶语也没敢问。
叶渊不想承认,但叶儿是因为逃避他、逃避他的感情而离开是事实,他没想到会抗拒到这般地步,可他不后悔,他已经不能放手了。
掀起眼帘,在叶语面前温柔又克制的眼神变了,黑深的眼眸让人感觉是森林深处的孤潭,深不见底的潭水里冒着刺骨的寒意,让人害怕。
“流枫,通知绝杀阁,不惜一切代价找到她。”低沉温和的声音也变得极冷。
流枫单膝跪地,颔首道“是,阁主。”
话音一落,一阵轻风吹起翠凝的裙角,抬眼看去,早已没了流枫的身影。
看着这样的叶渊,翠凝绷直着身子,头垂得更低了,她实在是怵啊!
上白璃无奈低叹一声,“我让暗影通知官府的人留意,一有消息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多谢!”
上白璃表情不满,“你我之间还用着这些虚礼吗,放心吧,相信很快便能找到她的,小叶语一个小姑娘能跑多远。”
叶渊压下了身上的寒气,没有回应他的安慰,在没有找到叶儿之前,他都安不下心。
莫问尘站在院门望了望天,已经是晌午了,想必那些找人的管衙也该回来了。
果然,同样是一身白衣的花雨宫宫人躬身行礼,“启禀宫主,属下方才问过管衙了,并未找到人。”
莫问尘收回视线,看向面前回话的人,“可是都找遍了?”
“是,几乎都要把这烜阳城翻了过来,想来那姑娘已经不在城内。”
久久不见莫问尘说话,他微抬着头,小心翼翼的问道“宫主,可是需要我们的人一起找?”他是莫问尘的师弟,也是花雨宫的管事,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清冷的师弟会这么注意一个姑娘。
莫问尘摸了摸腰间的木牌,看向院中的石桌,不语。
在千流以为他不会回答正要退下的时候,莫问尘淡声道“让我们花雨宫的人都留意些。”
千流退下后,莫问尘也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他能做的也就这些了,算是还清了她的恩。
叶语脚程慢,悠悠的走了半天路也没见个有个喝水的地方,这路上也没见个赶牛车的大爷能让她搭个顺风车,走了半天是又累又饿,好几次都想回头,学人家什么不好,非要学人家离家出走,真是,特么又不是现代,招个手就能想去哪去哪,还带介绍景点的。
路上倒是有策马而过的人,可惜她不会骑马,见到的人不是举着大刀满脸络腮胡的大叔,就是行色匆匆的大婶,谁都没搭理她。
早知道早上就该买点糕点、几个包子、几块大饼,租个马车,请个保镖再出来,特么连早膳都没吃。
面对眼前的三条岔路,叶语双手叉腰微微喘气,默默的抬头望天,男左女右,果断的选了右边的路,反正她也没有目的地。
不知为何,走着走着,脚下的路越来越窄,枯黄的杂草也越来越多,天色也越来越暗,冰凉的冷风呼呼地吹着,叶语苦着脸抱紧自己的手臂,看着眼前左山右山的地方,欲哭无泪,她不想以天为席以地为被啊,而且,这深山野林的会有狼吧。
这时,一阵哒哒的脚步声从她身后响起,越来越近,叶语脸色微白,是狼还是sè_láng?劫财劫色?耳旁的脚步声越来越重,她知道,躲藏已经来不及了。
僵着身子转过身,扯大眼皮死死盯着前方步履蹒跚的人影。
人影走进,叶语暗暗松了口气。
对方只是个面容憔悴,手腕上挂着破旧篮子的大娘,大娘眯了眯略微有些浑浊的眼笑道“姑娘,天都这么黑了,你怎么一个人在赶路啊?”
叶语出来的时候只是套了男装,并没有做任何隐藏,现在的她正在发育期,只要眼不瞎的人都能看得出来她是个小姑娘。
她松了松紧绷的神情,笑得乖巧,“大娘,我原本是想要去潍城找我未婚夫的,但却迷路了。”潍城是听路上的人提了一下,据说那里是江湖人的聚集地,江湖几个为首大派的大本营就在那里,就在烜阳城的南面。
大娘干瘦还沾着泥土的手紧了紧身上打着补丁的单薄衣服,看着叶语露出心疼的笑,“孩子,你看着天也黑了,你要不嫌弃的话先跟大娘回家吧,就在前面不远,你一个小姑娘在这野外也不安全。”
大娘说着想要伸手拉她,快要碰上叶语时猛地停了,大娘看着自己满是污泥的手,又看看小姑娘白嫩干净的小手,伸出的手拐了个弯搭在黑色的竹篮边上。
叶语视线下移到她挎着的篮子里,只见里面是一些她不认识的草和一撮蒲公英,有半个篮子。
她笑着回道“不嫌弃,不嫌弃,多谢大娘了,不然今晚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语气真挚。
大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