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柔面色铁青,一刻都不多待,脚步迈得飞快,待瞧见马车里头那些东西,更是添气恼。
“走。”她怒一声,勉强挤进马车里头,一众丫鬟婆子便都只能跟在车后步行。
车夫才将马车掉了个头,国公府里又出行出四五个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婆子,打算跟叶家的马车一道去。
叶柔听得动静,恶狠狠的将帘子一撩,怒道“三夫人同世子妃究竟想如何”
被遣来的婆子里其中有个圆脸的张婆子,笑起来甚是慈和,闻言便道“叶家姑奶奶多虑了,我家夫人没别的意思,叶府的聘礼多,怕途中抖落下来,才叫奴才们跟着。”
又道“因着叶家姑奶奶是外嫁出去的姑娘,那订亲时的信物,倒也不好教给你,奴才们也是要顺路往叶府走一趟的。”
叶柔简直不能用气愤来形容了,卫家这般做,不就是要叶家难堪,可那婆子说得句句在理,她也没法反驳,只气得眼红,帘子一甩“卫家未免也太欺负人了”
她声儿不大,不过也是抱怨一句,偏那张婆子耳尖,听了个全。
字正腔圆道“叶家姑奶奶这说甚个话,退亲之事也是你替叶府传的话,我家夫人体谅,也应承下来了。”
“既是要退亲,自然也得将聘礼同信物都物归原主,怎的就是欺负人了”
这张婆子牙尖嘴利的,又比叶柔多吃几十年的米多走几十年的路,叶柔哪儿就说得过她。
今日之事但凡说出去都是叶家理亏,叶柔吃下这个暗杠,聪明的再不说一语,这求马车走快些。
此时已近午时,外头的鹅毛大雪也停了下来,街道上的积雪依旧不化,可行人却多了许多。
马车行得不快,卫家出来的那几个婆子双手插在袖兜里,边走边叙着话,声儿不大,却也不小。
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卫家同叶家退亲的事儿。
因着走得慢,有些个嘴碎的妇人便来搭话,问这到底怎么回事。
几个婆子忙闭了嘴,不再开口。
那妇人越发好奇,又压低了声儿问得几句,这才有个脸尖的胡婆子努了努嘴,往马车上一指“我们这是送聘礼回叶家嘞。”
跟着又嗤笑一句“说是叶老太太身子不适,想让叶家幼孙早点成亲。”
“我们四姑娘还有几个月才出孝,这不,一大早便使了叶家的姑奶奶来退亲。”
说得这两句,那先头同叶柔对话的张婆子侧过眸子来看她,胡婆子忙闭了嘴,冲那妇人笑一笑“嗨,大妹子听过就算了,我可不敢多说。”
那妇人也识趣的不再多问,也不跟着马车走了。
可简简单单几句话,便也明了这意思。
待马车行至叶府,外头也都传得飞了起来,叶家姑奶奶当家的事儿,更是叫人笑话不已。
户部尚书叶青成不在家,叶夫人倒是见了卫家的几个婆子,可脸色很是难看。
叶柔晓得自个将事儿闹得难看,立在叶夫人身后低眉敛目一句话也不敢说。
张婆子恭恭敬敬的将当初同叶家订亲的信物捧到叶夫人跟前,客气道“我家夫人说了,两家结亲结的是和气,既然贵府想退亲,也犯不着使个晚辈去羞辱我们家姑娘。”
“今儿个贵府姑奶奶将话儿都说明白了,我们夫人便也不强留,差了老奴来将信物换回去。”
又生怕叶夫人不愿意道“聘礼甚个的,也都一道叫贵府姑奶奶带回来了,外头人看着,怕也是个笑话,还望夫人早日此事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