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卫静姝小脸煞白,双眸通红,好似受尽委屈的猫儿,可怜得不得了。
“是我,是我”李君澈瞧着都觉心疼,一边宠溺的应了她,又坐到她身边“我在呢。”
摘星揽月方才听见动静也一道跟了进屋,见此情形俱都极是识相的低眉敛目退出去。
卫静姝眼眶中含着两包泪,望着李君澈半响,也不说话。
眼前之人在梦中如何惨死,如何被女真人糟蹋,那一幕幕都刻在她脑海里。
前世那些个不甘同对李君澈的恨意好似都算不得甚个了。
他将自个丢给李君淳,一去便是多年了无音讯,原先只当这人无心无肺,将自个的感情玩弄于鼓掌之中,却从未想过,他许是已经先行一步了。
怪道李君淳突然发狠那般恨她,恨不得她早点死,许是压根就不是为了许锦容。
卫静姝咬着唇,眼泪吧嗒吧嗒的掉,哭得一抽一抽的“李君淳,允许你这会抱抱我,现在,立刻,马上”
“好好好”李君澈不知她做了那样一场噩梦,只当小丫头心里委屈撒撒娇,无奈的应道,伸手将她揽进怀里。
“都是我的错,白白虚长你这许多岁,却还越长越回去了,平白同你计较那些小事。”
他的胸膛温热,手上的动作轻柔,习惯性的一下下扫着卫静姝的后背。
这样真实的怀抱,让卫静姝从恐惧中一点点抽离,她不断告诉自己,一切都是梦,一场梦而已。
可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掉,蹭得李君澈的胸襟一片湿意。
李君澈被她这眼泪闹得委实没了法子,索性拿袖子给她擦了脸,笑道“你再哭,天都要亮了,我还未同你说说话,便又得做贼似得偷溜回去了。”
卫静姝的小脸都给他擦得变形了,可到底扁了扁嘴,收了声,可一抬眸瞧见李君澈又忍不住要哭。
李君澈好笑不已,丁点脾气都没了,这丫头硬气起来还当真是绝情得不得了,没想到还都是装的。
晓得她这些时日不好受,便也不逗她,只关心道“你睡了将近十个时辰了,身上可还有哪儿不舒服的,要不要喝点水吃点东西”
卫静姝摇摇头,小嘴儿都能挂油壶了,抽了抽鼻子一把扑进李君澈的怀里,问他“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自个命格不好。”
虽是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李君澈伸手揽她的动作一顿,随即便猜到她许是听到自个同无法大师的对话,心中有些落寞,却也笑着应道“没有的事,那老秃驴惯会打诳语,许是我甚个时候惹了他,才出言诅咒我。”
卫静姝记得前世的事儿,又做得那样一个梦,哪里信他这鬼话,一想起他在女真人手里吃了那样大的亏,又忍不住挖心似的难受。
李君澈想起无法大师同戒律给他批的命格,心里也有点不太舒坦。
搂着卫静姝半响又忍不住半开玩笑道“若,我真如了那老秃驴的愿,活不过二十六,沅沅,你,你还愿意嫁给我吗”
他这话问得有些忐忑,也不敢看卫静姝,只心里不住的打鼓。
这么多年来,哪怕在阎王手里抢命,也从来未曾试过这般紧张,忐忑的。
李君澈心里明白,若真如那两位所批的命格而言,那他娶了卫静姝便相当于葬送了她的一生。
可人在面对的感情的时候,又极是自私的,他情愿卫静姝陪着自个一道死,也不愿意违心的祝福她跟别的男子成亲,生儿育女。
此时此刻李君澈希望卫静姝的回答是“愿意”,亦或是甚个都不要说。
卫静姝没有李君澈想得那么多,只将他腰身圈得紧紧的,不住的摇头。
李君澈不明其意思,可身体却僵硬得很。
卫静姝在他身上蹭了一把眼泪“你都下了订子,还想退不成。”
又哭得稀里哗啦的“我这辈子非你不嫁,你若食言不娶我,我就将自个抬进你府里,绑也要帮绑着你同我成亲。”
“什么命不命的,我才不信,我要给你生儿育女,我要你陪着我白头到老,就算日后死了,也是我死在你前头,我不要,不要你死”
“李君澈,你若是敢不娶我,我就,我就跟你同归于尽”
李君澈方才还忐忑不安的心,一下子便叫她抚慰了,虽是言语表达不了心情,可还是眼眶红红的带了笑。
他这人少有感情用事的时候,可在卫静姝跟前,便全都是感情。
揽着卫静姝的手紧了紧,忍不住笑道“这都还未成亲,便想着日后生儿育女,白头到老了,看来沅沅比爷还着急。”
卫静姝本是被那场梦吓着了,心里想什么便说什么,哪里还去计较什么急不急的。
可这会子叫李君澈戳穿,又有些难为情起来,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李君澈的下巴抵着卫静姝的脑袋,轻声道“沅沅,只要你不离开我,我便会一直伴着你,到老,到死”
“我不会让你抬着自个进我府里的,也不会让你绑着我去成亲,因为我不会食言,我一定会娶你,风风光光的娶你,八抬大轿抬你进门,牵着你的手同你拜天地。”
卫静姝又忍不住哭,将头埋进李君澈怀里,蹭几蹭算是点头了。
李君澈这些时日积压在心中的郁结总算散得干净,便连那被卫静姝拉下来团成一坨的青纱帐都好看许多。
卫静姝哭得会子这才安静下来,叫李君澈伺候着喝了点水,又喂了点摘星揽月送来的清粥,眼见天都亮了,这才叫他催促着躺下睡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