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她亦思量多日,与其揣着那些华而不实的情啊爱啊的,倒不如老老实实的按着父母亲安排的路,嫁个老实人,过平淡的生活,就算无情爱,可好歹也不必日夜提心吊胆的,百般猜测。
卫静姝是真难过的,不论前世还是今生,她都骗不了自个的心。
这会子更是哭得一抽一抽的,捂着脸坐在地上,满心的绝望。
李君澈默不作声的听她说完,心口一阵阵的发疼,整个人喘不过气来。
他能感觉到卫静姝的惊惧,也能感受到她对自个的不信任。
他将一颗心都捧到卫静姝面前,可她好似瞧不见一般,李君澈应该生气的,可他不但没生气,反而半点恼意都无。
蹲下身来,将哭得不能自我的卫静姝搂在怀里,眼眶涨得发疼,好半响这才哑着声儿道“对不起,是我的错。”
卫静姝窝在他怀中不动,却是哭得更加厉害。
这些时日,她一遍遍的告诉自己,跟前这人对自个不过一时新鲜,可又忍不住的升出那许多期盼来,只日出到日落,等来的也不过一遍遍的失望。
李君澈将心里头那股子痛意强行压下去,搂着卫静姝半响都未说话。
虽是事儿闹得有点大了,不过仔细想想,又觉得并没那么糟糕,勾着唇苍白一笑“你呀你呀,瞧着有时候聪明得很,怎的有时候,蠢得一塌糊涂,叫人不忍直视。”
卫静姝方才哭声小了些许,立时又怒从心气,抽抽搭搭的拉着李君澈的衣袖很是捏了一把鼻涕。
“你给我滚远一点,我不想再看到你。”
“但是爷想看见你呀,日日都想见。”李君澈到底忍不住一笑,也由得她眼泪鼻涕的糊在自个衣衫上。
“你既能想通爷是诈病回京,怎的就没仔细想想,爷抬个美娇娘进府,也是障眼法。”
他正儿八经的解释起来,卫静姝的哭声便又压了下去。
带着浓重的鼻音轻哼一声“障眼法总不是想要告诉圣上,你这人死都要死了,还流连花丛间不得自我好叫他老人家放心”
李君澈噗哧一笑,轻轻刮了刮卫静姝的鼻尖“沅沅聪明伶俐。”
不等卫静姝发作,又道“咱们两人一路同行那许多日子,虽是掩饰得好,可只要有心必然也能查出蛛丝马迹来,若是进得京来只得爷一人,自然会有人将主意打到你头上来。”
李君澈了解那些人的性子,但凡抓住点甚个必然死咬不放,如今他的谋划还未施展开,自也怕连累到卫静姝。
他这般满心的为这小野猫打算,偏生,她丁点理解不了。
“原先,爷也同你打过招呼,若是听闻甚个流言蜚语也莫往心里去,怎的,你一颗心挂在爷身上,打翻了醋坛子,倒把这一茬忘得干净了”
李君澈的确同卫静姝打过招呼,那时两人正值离别之际,卫静姝正顾着自个难过,他说甚个她都左耳进右耳出,哪里还记得那般清楚。
此时李君澈重提,她也未有印象,思得半响,越发心虚“我怎的不记得你说过这话。”
李君澈噗哧一笑,也不论她这话的真假,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顶“是不是日后爷说甚个都要拿笔记下你才记得。”
又道“爷满腔心思都在你身上,你却不信爷,还因着这个同爷置气,可不是伤心。”
卫静姝这几日的委屈同担心受怕不过瞬间便消散得无影无踪,好似这些日子的脾气都是自寻烦恼一般。
方才还理直气壮的,这会子倒是心虚得不自在起来,小嘴儿张张合合,半响才道“那我能怎么办,我素来是这等性子,你偏要喜欢我,那就得受着。”
“好好好,受着受着。”李君澈连连应下,忽得又是神色一肃“你方才还说立了誓,要同爷恩断义绝,老死不相往来的,这会倒不怕天打雷劈了”
卫静姝
李君澈从璟国公府离开之时,天色已经灰白,却下起了小雨,给这燥热的夏季更添几分闷热。
他裹了裹身上的袍子,避开璟国公府的护院,几个跳跃便翻了出去。
直至离璟国公府远了,这才顿住脚步,头也不回的冷声道“都跟了我一路了,有什么话便出来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