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正南死了,江登峰等人带着他的尸首回京复命。
路程虽不算远,但是也要走上几日。
这天,江登峰一行赶路到了中午,准备找家客栈休整。
正巧不远处有间客栈,江登峰他们就在这安顿下来。
锦衣卫出手向来阔绰,大鱼大肉的摆满了桌子。
席间,江登峰的手下们都在拍他的马屁。
总旗邹明端起酒杯,道:“出任务之前,陈大人还说殷正南的手下如何如何。但是我们江大人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大伙说对不对?”
江登峰笑了笑,没有说话。
他知道,官场上这些话,跟放屁没什么区别。有可能这个人前一秒还冲你笑脸相迎,回头就背后捅你一刀。
但是很奇怪,这些场面话明明没什么用,但是你在官场混,这些话还不能不会说。这就人的底裤一样,明明看不见,但是却很重要。
江登峰想到这里,独自喝了一杯。
放下酒杯,自己叹了一口气。
这时,他隐约听见别人的一声叹息。
声音好熟悉,一时间却想不起来。
宴席散场,众人各自回房。
江登峰喝的有点多,酒劲上头,想喝水。
这时候,客栈的跑堂伙计正好进来送水。
江登峰头也不抬,道:“放那吧,没事了。”
这个跑堂就站在那里,一直也没走。
江登峰抬头道:“你怎么还不走?”
江登峰怔住了。
眼前这个跑堂伙计,竟然是失踪了许久的张之行。
张之行和之前完全不同了,眼神里没了凌厉,没有了杀气。取而代之的就是贩夫走卒的市侩气。
江登峰有些哽咽,道:“师师哥,你怎么,这个样子了?”
张之行也是热泪盈眶,却笑着道:“师弟,好久不见了。我现在很好,你近来如何?”
江登峰道:“我也很好,现在是百户。也算完成了师父的遗愿。”
张之行急道:“怎么?师父他?”
江登峰叹道:“最后师父伤重不治,大师兄也武功尽失,成了废人。”
张之行默然。
江登峰道:“师哥,跟我回去吧。何必在这里干着这种活。”
张之行道:“师弟,相信我,我现在只想过平静的生活。不再想回到官场了。”
江登峰道:“什么?师哥,你难道不想报效朝廷了?”
张之行道:“师弟,你也不是没看见那天的情景。你觉得我再练十辈子,能有那沈穆厉害吗?说是报效朝廷,其实只不过是一些人升官的垫脚石,另一些人的炮灰罢了。”
江登峰正色道:“师哥,听我一句。你现在活着,你只要不回朝廷,大家都要倒霉。”
张之行奇道:“此话怎讲?”
江登峰道:“沈穆现在死了吗?”
张之行道:“他死了。”
江登峰道:“那这么说,天机图的秘密就落在了你一个人身上。你现在既然能见到我,锦衣卫想找你根本是易如反掌。你身上有皇上想要的东西,你以为你能躲到哪里去?”
张之行急道:“天机图根本就是骗人!沈穆压根就没有那东西。”
江登峰目光一闪,道:“师哥,你说什么?你和那沈穆都聊了点啥?”
张之行突然警觉,道:“没什么,现在他人都死了。”
江登峰察觉道自己失言,道:“好吧,师哥,你当真不回朝廷了?”
张之行道:“我就不了,你多保重。”
江登峰抱拳道:“师哥,后会有期!“
夜晚,江登峰等人已经启程了。
这家客栈又恢复了宁静。
张之行独自坐在屋顶,看着月亮,想着什么。
张之行正在愣神,有人在后背拍了他一下。
他一回头,看见了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
这就是那和沈穆在一块的少女。
张之行道:”是你。“
那少女道:”怎么,不欢迎啊?“
张之行道:”欢不欢迎,你不都来了吗?“
那少女道:”你就是这么无趣,喂,你是不是见了你那个师弟?“
张之行道:”你那时候在隔壁屋子应该听得很清楚,不必来问我。“
那少女气道:”喂,你都知道了也不能这么说吧?这样还怎么和你聊天?“
张之行道:”你我在那崖底呆了月余,你应该知道我不喜欢说话。“
那少女道:”我告诉你啊,你以为我愿意和你说话啊?我这次是特地来告诉你,你小心点你师弟,他有可能带着人来抓你啊!“
张之行道:”他是什么人我知道,也未必用你提醒。“
那少女怒道:”我真的不想理你,要不是你身上有爷爷的“
张之行大声道:”住口!你以为我愿意要吗?“
那少女看得张之行动了气,就闭口不言。
张之行道:”抱歉,我有些激动。这么长时间,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那少女笑道:”你呀!就是属狗的,说呲牙就呲牙,现在又摇起了尾巴。“
张之行道:”到底说不说?你又骂人。”
那少女道:“我啊,叫沈凌云。”
张之行道:“听着像男的“
沈凌云嗔道:”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张之行道:”大小姐,你什么时候能不缠着我?“
沈凌云笑道:”你放心,你以后是甩不掉了我了。爷爷既然去世了,这个世上唯一和爷爷有关联的人就是你了。以后你去哪我就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