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惊人。
门外的遂泉看得目瞪口呆。这样干脆利落的身手竟然出自一个不满二十岁的少年,扪心自问,他十七岁时可做不到这么收放自如!
怪不得啊,怪不得那边托人情让他拦一拦,他轻轻摇头。拦?拦不住!今天拦了一天似乎都是无用功,那边甚至还没到,眨眼间这边就要完事了!
看着地上的头,瑞和沉默了一下后,蹲下将女鬼的头捡起来放回去,女鬼忙不迭地自己扶住摆正,几声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后,女鬼的头装了回去。
“你是被砍断头而死的?”瑞和轻声问。
女鬼怯怯点头。她在这里半年了,附近的神婆、半吊子天师来了四五波吧,没有一个能压得过她的,今天一个照面就被打得毫无反手之力,女鬼心中又怕又悔,所以瑞和问什么她就回答什么。
“前几天来这里探险的人里失踪了一个,是你干的吗?”
“不是我。”女鬼赶紧摇头,刚装好的头一歪,差点又掉了。“我就吓吓人,没有做坏事。”
“那你看见那个女孩上哪里去了吗?”瑞和将警方发布的一张寻人启事拿出来给女鬼看,上面的照片就是刚失踪的女学生。
女鬼认了一下,还是摇头:“不知道啊,我把他们吓跑了,这个女孩也跑了啊,出了这门我就不知道她上哪儿去了。大师,我真的没害人。”
“这里就你一个鬼吗?”
“是啊是啊。”
瑞和却回头,看向左后方某个位置,夜色重,那里似乎更黑一点,他问:“那么那个鬼是谁?”
女鬼悚然一惊,脸上浮肿的肌肉因为震颤而要掉不掉地抖动着,可思维不及动作快,她本能地往瑞和身上扑过来,短发瞬间暴涨两米,像水草一样往瑞和的脖子以及手脚缠去。
瑞和并不闪躲,迅速抽出桃木剑,看似轻飘地与女鬼的头发对上。“锵!”
对上头发的那一刻,竟发出刀剑相碰的声音。头发被拦腰砍断,一簇簇断发掉在地上还在扭动,女鬼也不纠缠,这一击倒像是声东击西。只见她丝毫不留恋,反而往瑞和左后方一扑,抱住什么东西后又扭身要往井里飞去。
瑞和哪里能让她跑?十几张符篆飞出去,在他念完口诀之后同时发出金色的光,那光你接我引,一张金色的网拉起,将井口挡得密不透风。女鬼回旋得太快,身体收不住,撞在金网上后全身爆出噼里啪啦的爆裂声,惨叫一声再次摔在地上。
紧接着瑞和拿出玉瓶,上前要将女鬼以及她怀中的东西收起来,大门处忽然冲进来一个人,一个年轻的道士大喝:“恶鬼!拿命来!”
道士风一样卷进来,手中的桃木剑在元气加持下泛着白光,如开刃利剑。
被这动静一搅,瑞和皱眉看过去,见新来的道士动作飞快,视他为无物,径直往地上趴着的女鬼跑去。女鬼被他缚鬼符伤得很重,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新来的道士举着桃木剑直冲而来,如果被这一剑刺中,女鬼不魂飞魄散,魂力也要散一大半,要是想超度她去投胎,短时间内怕也是不成的。
这样不留情的做法,效果明显,认真算起来还能得几分“除鬼有功”的分数。
瑞和不由得冷哼一声,然后继续手头的动作。他一手托着一个玉瓶一手掐诀,念完剩下的口诀之后女鬼大叫着被他收入玉瓶之中。
这种玉瓶是拿来装鬼的,里面刻满了摄魂阵。
新来的道士动作戛然而止,有些尴尬地停在那里。瑞和也装作没看见,自顾自地将瓶子收好,转身来到井边收拾残局,只见井中的水正以急速下降,咕噜咕噜好似热水沸腾,眨眼间,井水全消,除了井底那点湿润,谁能相信刚刚这还是一口满是水的井呢?
“这位道友,幸好你没事。”陌生道士也走过来看一看井,对着瑞和咧嘴一笑,像是十分庆幸的样子,“我是越莲观弟子周峥希,道友呢?”
“我是荷莲观弟子徐虹臻,峥希道友有礼了。”瑞和拱拱手,“我还有别的事情,就此别过。”
“唉等等!嘶——”峥希白着脸踉跄了一下,瑞和瞥了一眼,对方左腿处以及右手手臂氤氲出红色的血迹,将淡蓝色的道袍染红了一片。再看周峥希的脸,在月光下他的脸苍白得像涂了一层水泥,隐隐的血腥味钻进瑞和的鼻子,再联想到刚刚周峥希推门而进时那迫切急躁得几乎喷火的眼神,与女鬼被他收走时那自然流露出的巨大失望和遗憾,这一切都让瑞和确定:周峥希也是这道考题的考生。
他心中冷笑。这四合院刚开禁,这周峥希就与他前后脚一同进来,实在是好笑!心中的诸多猜疑,在周峥希于关键时候出现全部证实,瑞和对这个人印象差到极点,见对方挽留,便生出打探的心思。
定下主意后,瑞和关切地问:“峥希道友受伤了?需要帮忙吗?”
“咳咳,是啊,在葫名山受的伤。”周峥希叹一口气挪到井沿坐下,然后坦荡地看着瑞和,“可惜了没赶上,虹臻道友技高一筹,我甘拜下风。”
“我是赶了巧了,峥希道友是今天晚上才通过葫名山考场的?”
周峥希再次叹气:“也不是,我是昨天晚上通过的。”他指了指自己的大腿,“伤势太重了,下山后我就晕了过去,睡到今天早上才醒。唉,醒来也暂时动不了,没办法只好先修养,勉强能走动了才赶过来。”
“原来是这样,身体才是最要紧的。”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