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荆轲看高渐离等人潇洒离开,自己却只能躺在冰冷床榻上,心里很不是滋味,荆轲要强之人,如何能忍,眼看时至中午,实在待不下去了,借机支走两名女仆,整理容装,悄悄潜了出来。
荆轲出了房门,来到庭院,虽然北风凛冽,打在身上倍感寒冷,与小屋中憋屈相比,也觉心旷神怡,荆轲寻思自己私自外出,若被二弟他们瞧见必会严加责备,只得三五步伐,思忖计策间,已有浓香酒味飘入鼻中,荆轲大喜,哪能再加克制,不管三七二十一,顺着酒香快步觅了过去。
片刻,荆轲已然窥见那处凉亭,凉亭中三人端坐,时时把酒言欢,笑语连连,边上三名侍女,偶尔添酒奉茶,荆轲定睛一看,你道那三人是谁,正是高渐离、立姓、樊於期一伙儿,荆轲瞧见此状,心中好不窝火,跃上大径,大步流星扑了过去。
未到亭中,荆轲已经大声吆喝起来:“好哇,你们三个居然背着我,在这里快活起来了”!
时至此刻,众人并未看到荆轲,耳闻一人呐喊声,循声望去,众人这才望见荆轲,看他时,人影仍在五丈之外,说话间,此人已在凉亭之下,正是风尘仆仆化外来,热泪盈眶赤子情,情归普天臣民赞,应邀心仪流落生。
荆轲乘风而来,既至众人跟前,看一眼桌上酒菜,不由吞口口水,艳羡道:“好家伙儿,好酒好菜,大鱼大肉,竟不喊上我,你们想吃独食啊”!
且说高渐离等人今日所用菜肴并不丰盛,倒是珍稀,桌上只有四个菜,一坛酒,四个菜分别是清蒸骆驼、肉炖藏獒、红烧鲸鱼、烟熏黄蜂,皆是高渐离吩咐后厨精心炒作而成,酒乃是封存两百年的剑南春,故而浓香四溢。
此时高渐离等人已然站了起来,高渐离嗫嚅道:“大哥,你怎么来了”?
荆轲应道:“怎么,我不能来么”!
高渐离道:“不是,看大哥说的”,迷了一下,好像意识到什么,又道:“不是让大哥好好休息么,你这大病初愈,再受了风寒怎么办”?
荆轲笑道:“没关系,区区风寒奈何不了我”!
高渐离急道:“大哥你……,是不是那两名女仆私自放你出来,回头看我怎么责罚她们”!
荆轲道:“不管她们的事,是我执意出来的”……
立姓看二人还要争执下去,拦道:“算了二哥,大哥身体已经没事了,再说已经过来了,二位哥哥快坐吧,坐下说”。
荆轲应道:“好的”,率先坐下。
高渐离苦闷道:“真拿你没办法”,众人随之落座。
荆轲还未坐下稳当,边上樊於期身影已然挪过来少许,凑上来嬉笑道:“师兄好本领,没想到师兄久病初愈,轻功武艺反而精进了许多,当真可喜可贺”,斟满两杯酒,自端一杯,诚然邀道:“小弟敬师兄一杯,小弟先干为敬”,说罢一饮而尽,将空酒杯示于众人。
且说荆轲方才来到此处,使得身形步伐犹如移形换影,惹得众人眼花缭乱,此等轻功修为,莫说在当今江湖中鲜有对手,恐怕数一数二也不为过。明眼人皆看得出荆轲轻功比之前大有精进,就连高渐离不会武艺之人也有明显察觉,荆轲如此造诣,自是得益于立姓传授功力。有道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荆轲虽然察觉出身体是有些异样,总有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脚下仿佛更加轻松自在,却不知晓问题具体出在哪里,还道是休息太久了,故而精力充沛,心下并未细想。
欲说此前荆轲与樊於期闹翻,荆轲一直追杀樊於期,月余来二人并无交集,虽然高渐离极力从中斡旋,二人仇恨算是化解,终究心中有隙,直至昨日二人府中谋面,当时情况紧急,二人并无过多交流,此刻听闻樊於期言语,见他主动示好,众人又同坐一席,毕竟二人师兄弟,已然谅解接纳,荆轲纵然心中欣悦,却不愿失了面子,只瞧一眼樊於期,冷冷哼了一声。
樊於期空了酒杯,却被荆轲冷眼以对,脸上自是挂不住,不免十分尴尬,一旁高渐离看在眼里,开口道:“大哥,樊师弟也是一片好心意,你还在责怪他呀”,看荆轲仍然无动于衷,续道:“樊师弟早已痛改前非,这两日也多亏了樊师弟帮忙,咱们才能平安无事,大哥你就再给他一次机会吧”!说罢示意樊於期。
立姓亦附和道:“是啊,这次事情小弟侥幸活命,全仗樊大哥周旋,大家能够全身而退,樊大哥功不可没,纵使樊大哥以前有什么过错,都已经过去了,听小弟一劝,荆大哥就不要再为难樊大哥了”。
樊於期审时度势,看众人为己求情,转向荆轲,正色道:“师兄,我知道错了,是我以前太过莽撞,今后我一定改邪归正,好好做人”,扑通一声跪倒,垂声道:“师兄大人大量,恳请师兄大发慈悲,如果师兄今日不原谅我,我就长跪不起”。
荆轲未料樊於期有此一着,此时看樊於期一脸诚恳,思忖昨日之时,窥见樊於期确实百般袒护高渐离等人,已然回心转意,虽然最后功败垂成,毕竟力不能及,有情可原,回想多年来师兄弟二人颠沛流离,相依为命,虽然自己身为师兄,却没有尽到一丝长兄责任,对他总是不尽指责打骂,从来没有过疼爱关怀,如今却要他跪于自己面前,如何能够承受,当真愧对恩师教诲,念及于此,荆轲心中感慨万千,触动道:“你不必如此,起来吧”!
樊於期道:“师兄你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