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衣街上居住的都是上沪城中的穷苦手艺人、小贩、丐帮弟子……,素有上沪第一穷街的“美称”。
江夜领着叶素素,来到一间屋檐低矮,旁边堆放着大量木材的房间前。
“咚咚咚”
斑驳的木门许久之后才被拉开,一个满头银发,额头上布满老年斑的瘦弱老头眯着眼看向江夜。
“你来了。”
“齐大爷,东西做好了吗?”江夜掏出两粒碎银递了上去。
齐大爷接过银子揣入怀里,然后将木门完全打开,转身道:“进来吧,你的图纸看着可真费劲,不知道你造这玩意儿有什么用,东西在桌上,走的时候给我带上门。”他背着手踱步进了里间,这齐大爷是短衣街甚至整个上沪城中手艺最好的木匠,可以说其手艺能够巧夺天工,就是脾气古怪,独居而且未收徒弟。
江夜看向屋里中央的红木大桌,桌面上摆着两件物件,第一眼他就喜欢上了。
“这是什么?”一旁的叶素素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小声问道,在她眼中一件像木桶,只是两面都蒙上了兽皮,另一件则像一个扁扁的大葫芦,中间拉着几根细丝。
“这件叫鼓,这件叫吉他,它们都是乐器,可以演奏出音乐。”江夜非常认真地介绍着,他很满意,那齐大爷果然拥有巧夺天工的手艺。
叶素素挠了挠后脑勺,皱着眉头说:“我读书少你可别骗我。”和江夜混了一个月让她学了不少新词汇,有时突然蹦出一句会带着强烈的喜剧效果。
“当年在烟花楼当婢女时我可学过礼乐之术,乐器玩过许多,古筝、古琴、二胡、编钟……,但从来没有见过这两件玩意儿。”叶素素伸手拍了拍那鼓面,立刻就传出咚咚的响声,低沉而充满力量,她立刻瞪大双眼,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
江夜则抄起那吉他,拨动琴弦,声音清亮,均匀且干净,犹如天籁,婉转若鸟鸣。
“真好听。”叶素素露出了一脸痴相,刚才江夜演奏的可比烟花楼中的好听一百倍。
上高中和大一时江夜家境还殷实,所以玩过很多东西,其中音乐是最溜的,精通吉他、钢琴和手鼓。
“走,我们去烟花楼前卖艺。”江夜放下吉他后说道,为了出名他可谓是想尽方法,去上沪城最好的馆子中教训富家子弟,去上沪城生意最火的青楼前演奏卖艺,这两个点子的脑洞极为清奇,针对的也都是上沪城的上流圈子,但他忽略了叶素素的感受,素素就是从烟花楼中逃出来的,心中多少会有些阴影,如果被烟花楼认出又会带来更多麻烦。
果然叶素素面露难色,当年在烟花楼中的不堪情景再次浮现出来,瘦弱的身躯开始瑟瑟发抖。
江夜这才后知后觉,“真该死,我们换个地方。”
“不必换,我总得面对过去,都躲避了两年,带个面纱去吧。”叶素素露出了倔强的表情,看得出她是想从过去的阴影中走出来,只是一直缺少一个机会。
“好,我罩着你,别怕。”江夜自信满满地说道,叶素素如今已经成了他的妹妹,他对这个女孩有一种强烈的保护欲,不能让素素再受到任何伤害。
烟花楼顾名思义烟花之地也,没有人确切知道它的老板是谁,有说是大燕第一盐商白穆上的产业,有说是上沪米商钱不易的产业,最神奇的一个说法是烟花楼的幕后老板来自海外某个岛屿,是卖珍珠的大商人,不然烟花楼中当红姑娘的脖子上戴的珍珠会如此璀璨夺目。众多的猜测让这座和大燕王朝同时建立起来的青楼披上了一层神秘的薄纱。
人们总是对具有神秘色彩的东西充满着兴趣,仿佛神秘感就如一块磁石,拥有着某种吸引力,这就让烟花楼成为了上沪城中最大的销金窟,每日都有无数男人趋之若鹜,里面的服务也做到了极致,只要你是个男人,进入后就一定能找到自己想要的,就一定能够得到满足。
江夜和叶素素扛着两件乐器行走在街道上时就吸引了大量眼球,面对大家的指指点点两人表现出了两种截然不同的状态,江夜一直笑呵呵,同时不停拨动琴弦,反正就是怎么吸引人怎么来。
而叶素素则感觉别扭,面纱之下她全程板着脸,不苟言笑,严肃至极,往常行乞时都用黑灰抹花了脸,感觉尚好,可如今好像被拉着游街示众,尴尬无比。
行至烟花楼前时江夜的身后已经聚集了一个几十人的围观队伍,煞是壮观。
两人在烟花楼的大门对面停下来,江夜从袖中取出一张白纸,摊开铺在地上。
“今日演奏《梵高先生》,丐帮,四袋弟子,江夜。”本来要写上叶素素的名字,无奈素素拼死不从,字是让短衣街的孙先生写的,龙飞凤舞,苍劲有力。
“素素,待会你就用手拍这鼓面,哒哒……哒哒,哒哒……哒哒,一直用这个节奏就可以。”
叶素素听了点点头,有些礼乐基础的她一点就通。
“咳咳”
江夜清了清嗓子,调整了一下琴弦,手指挑动,弦声立刻流动出来。
谁的父亲死了
请你告诉我如何悲伤
谁的爱人走了
请你告诉我如何遗忘
我们生来就是孤独
我们生来就是孤单
……
这首李志的《梵高先生》是江夜前世最喜欢的歌曲之一,而梵高是他最喜欢的画家,没有之一……
悠扬的琴声配合着江夜那苍凉的嗓音听起来就如漠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