巩雪微笑转身,径自走到索林川的衣柜前,拉开柜门。
没想到一个男生的衣柜也可以收拾得如此干净有序,她在挂衣服的横杆上,找到那件被刀子划破的蓝色耐克运动衣。
每个宿舍的墙上都挂有针线包,巩雪拿下来,坐在索林川对面的床上,开始穿针引线。
她的针线活是田姨教的,虽然针脚做不了田姨那样绵密细致,可是比起连穿针都不会的娇娇女们,已经是个奇迹了。
刘峥捅捅索林川的腰,给他一个眼神暗示。正在看外伤药使用说明的索林川顺着刘峥指的方向一看,愣住了。
从他的角度,恰好看到长着高大梧桐树的窗边,一个短发清秀的女孩,正专注地缝补手中的衣服,灵活纤长的手指来回穿梭,像是俄罗斯民歌描绘的年轻又美丽的纺织姑娘。阳光透过树叶缝隙碎金一样斑斑驳驳得落在她的发梢,她的睫毛很长,侧颜望去,像两把小扇子遮住她水漾澄澈的明眸。。
刘峥看索林川怔忡失神的模样,就知道他又犯了心思。
在国防生班,没有一个人不知道他喜欢巩雪的。而放眼望去,似乎xx大学,也只有像索林川这样出色到360度无死角的帅哥才能配得上她。
刘峥冲索林川眨眨眼,示意他先撤了。索林川挤挤眼,不动声色地摆摆手,让刘峥赶紧消失。
很快,宿舍里只剩下纺织姑娘巩雪和无索林川。
索林川轻轻咳嗽了一声,“巩雪,你还会缝衣服?”
“哦,缝的不好。”她没看他,而是把缝了一半的衣服举起,透过阳光看了看针脚,而后蹙了蹙眉头,轻轻叹息道:“缝好了也能看出来,介意的话,你。。。就别穿了。”
怎么可能介意!!
虽然受伤当天就把衣服上的血迹洗掉了,可毕竟破了那么长的一道口子也无法再穿,他打算回头扔掉,可可是没想到,她竟亲自为他把破衣服修补好了。
能看出缝补的痕迹有什么关系,只要是经过她的手,有她的心意在里面,哪怕再破烂的衣服穿在身上也是甘之若饴。
“穿!!当然穿,这可是我最喜欢的运动装,你不是知道吗?”去年来昆明的火车上,他穿得正是这件蓝色的耐克。
巩雪淡淡笑笑,专心缝补。。。
宿舍里又静下来,索林川干脆靠在床头,佯装看药盒,其实却在悄悄打量巩雪。。
他多希望两人之间和谐亲密的氛围能永远延续下去,多希望他的衣服破得永远也缝补不完。。。
看着看着就走了神,半天不说话。巩雪坐在他的视线范围内,同样也是沉默。。
走廊里传来脚步声和歌声,从他们门前经过,渐渐远了。。
忽然,巩雪抬眸和他撞个正着,索林川躲闪不及,眼神略显尴尬地别开脸去,“缝好了?”
巩雪把运动衣抖了抖,“好了,你看看行不行。”她把衣服递给他,然后起身收拾针线包。
衣服后背大约三四公分长的豁口已经被她的巧手修补好了,同色的蓝色丝线,紧密结实的针脚,猛地一看,一点都看不出缝补的痕迹。
他赞许地夸道:“真没想到,你还做得一手好针线。”
巩雪笑着摇头,“跟我家田姨比起来,差远了。”
“田姨?是你家阿姨吗?”第一次听她主动谈及家人,索林川感到一阵惊喜。
巩雪点头承认,没等索林川继续发问便转移话题说:“龙教官说我们班这次的专业测试成绩特别差,一百个里面有四十四个不及格,他想征询我们的意见,看如何才能提高成绩。”
索林川眼眸深深地看着她:“你觉得呢,我们班的问题出在哪儿?”
巩雪沉思片刻,说:“我觉得,一是国防生的学习态度不端正,二是任课教授的教学方法太古板。”
第一条索林川很认同,但是第二条。。。。。
巩雪缓缓走了几步,靠在窗台边缘,指着远处的砖红色教学楼说:“你喜欢上丁阳教授的课吗?”
索林川怔了怔,丁阳教授?
这位享誉全国学术界的计算机院电子信息工程系的系主任,他的课,从来都是xx大学上座率最高的专业课,没有之一。很多高年级的学生,包括研究生,也经常托关系来听丁阳教授的课。。
“当然喜欢,丁阳教授我最敬重的学者。”索林川毫不犹豫地说道。
巩雪把成绩单递给索林川:“你看看丁教授的课,我们班的成绩如何?”
索林川迅速浏览,而后惊愕地抬头,“只有一个不及格,还是59分?!”
巩雪笑了笑说:“你没发现丁教授的授课方式和别的教授不大一样吗?他不会死搬硬套,让学生觉得无味,也不会自说自话,不顾及学生的感受,唱独角戏。他的课一般都安排在学生易接受的时间段,即便是排不开安排在夜自修,也甚少有拖堂的时候。他讲课效率很高,如果碰到什么问题没解决,而教授兴致又很高的话,他就会用一节课的时间来为我们解决疑点难点,他的干劲和认真的劲头,让我们年轻人也觉得惭愧。”
索林川等巩雪说下去。
“丁教授的课,有松有紧。松的时候,他会让你在笑声中不知不自觉地进入知识的海洋,紧的时候,却让人怕上他的课。你还记得吧,有一次教授拿来他自己印刷的专业课资料让大家看,每个人都分配到几个章节,弄懂之后上台轮流讲给大家听。教授是业界权威,他的资料千金难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