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躲箭,匈奴人虽然衣甲简陋,比上党军还有不及,不过这些自小就在马背上生活的民族对于如何躲避来箭相当熟悉,只见他们时而伏于马背,时而镫里藏身,甚至有人在马上做出倒立的高难度动作,眼花缭乱的动作层出不穷,加上阵型散的很开,伤亡还不及上党军士的一半,而且还丝毫不影响他们射出一bō_bō的箭雨!
文远眼看着己方士卒如同蛋糕一般被匈奴骑兵狠狠的削去一层,眉头皱紧,不过他根本不相信于夫罗舍得用精锐骑兵与自己的步弓手硬拼消耗,他冷冷的看着对方阵列,静静的等待着对方的下一波攻击!
果然,一轮奔射之后,五千游骑如大地开花一般散落四处,结成数十个百人小队骚扰上党的军阵!并不再与上党军硬拼。而不过片刻功夫,由熊烈带领的数股山贼军也一窝蜂着冲向文远的右翼!
文远见状,低声喝道:“传令轻骑兵支援左翼,只可放弩,切记不可与敌缠斗!”
“嗖嗖嗖”上千只弩矢呼啸射出,一千五百轻巨鹿骑兵此时加入战阵,所到之处,已经分成数十小股的匈奴骑兵纷纷退避,终于令不堪其扰的上党军暂时松了口气。
骑兵,从来就是最昂贵的兵种,不仅是训练困难,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成军,供养起来就殊为不易,战马的食量大得惊人,一天就可吃掉十斤草料和十斤谷料,抵得上问六七个壮汉的食量,战马多了文远根本养不起。
如今文远虽然手中存粮颇丰,不过在考虑把粮食给人吃还是给马吃这个问题上,致使文远一直没有下定决心扩充骑军,如果遇到灾荒兵祸,文远一定毫不犹豫的选择救人。
而且因为骑兵的昂贵,文远给仅有的这一千五百骑军配备了最精良的装备,骑兵人人一见二十多斤重的轻便铁甲,以熟牛皮为底,前胸后背等要害处以铁片镶嵌,此外除了必要的长矛,战刀之外,人手还配一把二石强弩,这种弩射程虽不过百二十步,不过七十步内可透重甲,杀伤力惊人!
文远自知自家骑兵组建日短,骑术还是战力有限,轻易不肯派上去硬拼,只是奔袭游斗,倒也不惧。
“枪阵上前!”看着一窝蜂冲来的山贼军,郝昭恼羞成怒的大声喝道,这场战斗,打得他实在憋屈,先是一开始输给匈奴武将,之后又被匈奴精骑一阵蹂躏,如今连山贼也敢前来挑衅,伤亡不小不说,只是这颜面他自觉就丢不起。
此刻见山贼逼上前来,早就挑起了他一肚子火气,喝道:“放箭!枪阵准备!”
上党弓手暂时放弃一直如马蜂一般随时准备叮上一口的匈奴游骑,集中全力向蝗虫一般冲来的万余山贼兵射去!山贼很少披甲,一波箭雨便被射倒两三百人,不过因为匈奴游骑的竭力骚扰,上党军至来得及射出三波箭雨,便被山贼冲近,相互厮杀在一起!
比起山贼,郝昭的军队的战阵经验要多出很多,阵势也很严谨,不过若论个人武艺,却又比山贼稍逊,九千多军士与万余彪悍山贼混战在一处,一时竟杀得难解难分!
而此时,孔纪带领一万多山贼再度从右翼奔出,目标直指文远统率的巨鹿军!
巨鹿军训练有素,根本不用文远命令便已戒备,只不过那万余贼军只是向前挪动了数十步便不再前进,隔着弓弩射程不到的地方遥遥牵制着巨鹿军。
如此战场上的形势是,五千匈奴骑兵和熊烈领率领的万余山贼猛攻文远右翼的五千上党军,孔纪的万余山贼遥遥牵制文远左翼的近万巨鹿军,左右两翼虽一动一静,却都已经有所动作,唯独中路,还没有一点动静!
中路,三百玄缨铁骑立于文远之后,此外还有一千刚刚从左翼抽调过来护卫中军的精锐部曲,文远从于夫罗左右分散,一动一静的战法之中,隐约觉着对方的目标,很可能是自己的中军!
于夫罗此时确实是这样想的,他令匈奴骑兵骚扰文远右翼,又以山贼左右分散出去,拖住文远的主力,目的就是为了给中路突破制造良机!
如今,护卫中军的敌兵只剩下不过一千余人,这个机会终于出现在他的面前!
于夫罗策马人立,手中金刀一举,大吼一声:“呼哈!”
“呼哈!”身边,两千余骑齐声吼叫,响若惊雷!
于夫罗金刀一指文远军阵,高声喝道:“天狼神的子民,草原上的精锐!随我杀敌!长生天万岁!”
四千余骑士如同两千多头草原上的野狼,齐声嗷叫:“大汗万岁,长生天万岁!”
在凄凉低沉的号角声中,四千多匈奴铁骑,再度碾压向郝昭所在的悲催右翼,如此,集中在郝昭面前的匈奴联军终于超过两万人!即便之前那四千多匈奴骑兵被文远的轻骑纠缠着发挥不出太多作用,可是这四千多生力骑兵的加入,绝对能将陷入苦战中的上党军彻底碾碎!
文远皱眉凝视这汹汹来袭的两千骑兵,如今,于夫罗几乎动用了手上所有的兵力,原先密密麻麻的的大阵,此时还剩下千余骑兵。将如此多的兵力投到左翼,仅仅是为了吃掉自己的一万上党军?就算是打残自己的上党军,他就以为自己一定能取得胜利?
不会,绝对不会!为了聚集数万山贼军,于夫罗甚至不惜耗费粮草对峙月余,所谋之大,必是将文远彻底击败,驱逐出上党郡!
想到这,所以,文远毅然拒绝了周仓领一千步卒支援郝昭的建议,命令中军结成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