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纯在心里发誓,就算自己过得多么不尽如人意,她一定不会扔下儿子不管。
下午去接孩子的时候,又碰到了郭芳。
肖纯有两天没见过她了,感觉她好像又有了变化。瘦了,对,她看起来瘦了。
“郭芳,你越来越瘦了,变漂亮了。”肖纯夸赞道。
郭芳低头看了一下自己,说:“没理由不瘦啊,最近工作量太大了。”
肖纯问:“这么多人办结婚的吗?不是年底才最热闹吗?”
郭芳扑哧一笑,“办离婚的人多。你看新闻没,9月1号那天,本市居然有上百对夫妻来办离婚。”
肖纯想起这件事,说:我看过那新闻,实在有点吃惊。”
郭芳说:“刚才我办的最后一对夫妻,居然是因为老公一直不肯告诉老婆密码。我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大事,就一直劝他们。可是人家说,这是不可原谅的,非要离。”
肖纯一听“密码”,心里有点异样,因为她也有同样的困扰。“那你最后给他们办了吗?”
郭芳说:“办了。我问他们孩子多大了,他们说读高中了。那我就劝他们,别因为离婚的事影响了孩子,还是好好过吧。可人家说,不能等了,忍不了。”
肖纯突然语塞。
郭芳看她沉默,便问:“如果是你老公这么做,你能忍吗?”她开玩笑道,“可别来民政局找我哦,我不会替你办的。”
肖纯知道她是在开玩笑,但心里还是怪不舒服的,她只是呵呵直笑。猛一转头,又看到了那个管理学院的灭绝师太。不过她今天没化妆,如果不仔细看,压根就认不出来。这女人有化妆跟没化妆,简直判若两人。那天化了妆的她,看起来像一只傲娇的孔雀。今天没有化妆的她,看起来居然有点颓丧,像一只受惊的小白兔。
“肖纯,你们中秋节要出去玩吗?”郭芳问。
“我们回应州。”她说。
“应州?你家在那里吗?”郭芳问。
肖纯说,“我老公是应州人。”
“真好,我们一家三口只能留在这里过。”郭芳失落地说。
肖纯反问,“为什么?你们老家太远吗?”
郭芳沮丧地说:“我爸妈在国外,我公婆又过世了。”
肖纯很惊讶,这上半句和下半句她都感到很意外。看到大家都往前动了动,已经开始在刷卡进去接娃了。她赶紧先挑最感兴趣地问,“你爸妈在国外干嘛?工作吗?”
郭芳点了点头,“我爸妈在英国的研究所工作。”
她们分开去接娃之后,肖纯越想越诧异。她第一次见郭芳的时候,她看起来那么普通。尽管这些天她开始有些转变,但无论如何,肖纯都没办法想象到她有这么优越的家庭背景。
果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不要轻易揣测一个人的背景,也许她(他)看起来平平常常,实际上却惊天动地。
肖纯想着想着,差点去撞到墙。那个灭绝师太走在她前面,她对这女人有几分厌恶,因而刻意放慢脚步,跟她保持一定的距离。
不过她反过来一想,上次郭芳见到这个灭绝师太,并没有表现出一丝的艳羡,反而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当时她以为郭芳是老实人话不多,现在她才知道,人家郭芳方方面面都不逊色于人,她没理由自卑。
这么说起来,肖纯开始意识到自己挺不自信的。
到了儿子班级门口,她看到灭绝师太在跟班主任说话。她刻意站在一边等老师讲完话,不着急接走儿子。
“是的,昨晚给她特训了一下。”这个灭绝师太对班主任这样说。
班主任笑着说,“辛苦你了。”
等把儿子接出来,走在路上的时候,肖纯向他打听,“刚才跟你一起出来的小朋友叫什么名字?”
“林嘉言。”儿子不假思索地回答。
正说着,那灭绝师太牵着林嘉言从他们身边而过。
儿子兴奋地直叫,“林嘉言,林嘉言。”
小女孩回头看了一眼,高冷地别过头。
肖纯看儿子想跑去追她,一把扯住他,“你干嘛?”
儿子说:“我想跟林嘉言一起。”
肖纯看着她们的背影,气愤地说:“人家不理你,你干嘛那么热情。”
儿子却说:“我跟林嘉言是好朋友,今天在幼儿园,她不会开画笔的盖子,是我帮助她的。”
肖纯郁闷得半死,“这样你就觉得人家是你好朋友?”
儿子自信地点点头,一脸天真的说,“搭小火车的时候,她主动牵我手了。”
肖纯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她感到有些头痛。
在路上碰到同班的一个男同学,儿子又高兴地冲人家直喊,“豪豪,豪豪。”说着,就挣脱开肖纯的手,跑过去追他。
这个豪豪的妈妈也是个大学老师,平时跟肖纯说过几次话,关系不冷不淡的。
“渡渡妈,都是你来接孩子吗?”豪豪妈妈主动问肖纯。
肖纯说:“是啊,他爸爸工作比较忙。”
豪豪妈问,“你们孩子报了什么培训班吗?”
肖纯说:“就报了个画画的,下半年想给他报个钢琴班。你们呢?”
豪豪妈回答,“我给他报了街舞,主持人,感统。我以为我们家算报少的了,没想到你家的更少。”
肖纯说:“我对培训班的原则是,孩子想学就学,不想学就不逼他学。”
豪豪妈说:“我本来也是这么想的,但后来发现其他孩子报了太多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