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的起点是二十多年的泄密案,向前延伸串联起了特大盗车案、爆炸案、邱宇墨犯下的连环杀人案、薛东谋划的借尸还魂案、沈海涛勾连出的碎片疑云案,凭借案情中的蛛丝马迹,可以完整的衔接起来。
这起案件有很多人遇害不说,还大面积的牵扯到了警方内部。不仅有耗子、白中元、许琳纷纷遇袭,也有配合苏浩犯罪的内部人员,还有秦长天、白志峰在暗中的推波助澜,更有二十多年前令几名出生入死的兄弟反目事件。除此之外,稍加留心又可觅见省厅、市局暗中插手介入的痕迹。
总体而言,由当年事件诱发的案件涉及地域之广、涉及人员之多,性质之恶劣、影响之深远,都是前所未见的。尤其是之于白中元而言,这当中又牵扯到了未婚妻的死亡和自己的失忆症,可谓是险之又险的一场博弈。
“这样看,战斗不仅没有结束,才刚刚开始,任重而道远啊……”想的越多,白中元越是觉得棘手,内心叹息不已。
注意到了那轻微的变化,何清源忍不住问道:“怎么了白队,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是想到了些东西。”
“如果方便,不妨说说,反正都是聊天儿。”
“聊是不能再聊了。”说着,白中元放下了酒杯。
“怎么了?”
“刚刚想起来,约了售后修理热水器,时间快到了,我得赶回去。”
“打电话另外定个时间,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儿。”
“今天是大年三十,我好说歹说人家才同意上门的。”白中元穿起了外套,“再说,放假这几天我总得洗澡吧?”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留你了。”何清源也是通情达理之人,“我送送你。”
“留步吧。”
“白队……”
“怎么了?”
站在门口,何清源沉默少许开了口:“不管怎么说,今天都谢谢你。”
“谢我什么?”白中元瞳孔微缩。
“谢你……”
何清源讪讪一笑,这才接着说道:“谢谢你今天能过来,谢谢你没把我当罪犯看,也谢谢你陪我吃了这顿饭。”
“就这些?”
“就这些。”
“回去吧,走了。”
“白队,如果年后我没被关进去,到时再约一顿酒。”
“回见。”
白中元没有回头,挥手走出了楼道。
……
来到外面,白中元加快了脚步,最后更是跑了起来,好不容易打到一辆车,气喘吁吁说出地址后,催促司机开快点儿。
“红灯。”来到路口,司机刹车。
“闯过去。”白中元内心已是急不可耐。
“扣分,罚款。”
“我负责。”
“你怎么负责?”
“这个行吗?”
看到警官证之后,出租车司机咽了口唾沫,随后双手握紧了方向盘:“那您可坐好,我开车可是猛。”
“就怕你不猛。”
“瞧好吧您的。”
司机说完,打开双闪的出租车如同离弦之箭窜了出去:“我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在市区飙一次车,今天总算是如愿了。”
“到那里多长时间?”白中元握紧了车门上方的把手。
“最多二十分钟。”
“十五。”白中元冷声回应,“多一分钟,闯红灯行为后果自负。”
“靠,活了这大半辈子,头一次遇到警察逼着飙车的。”司机发句牢骚的,狠狠的将油门踩了下去。
……
紧赶慢赶,当车停下的时候白中元的心还是砰砰直跳,他不知道有没有赶上。
“警察同志,十四分钟,车技还可以吧?”司机嘿嘿的笑着,指了指手腕。
叮铃铃……
就在白中元要下车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接通后尚未开口,里面便传来了谢江急促的声音。
“中元,你大过年的不在家待着,又折腾什么呢?”
“怎么了?”
“你说怎么了?”谢江说话明显带着气,“刚刚交警给支队打电话,说你小子疯了,政委让我问问怎么回事儿。”
“想知道?”
“说不说,不说就等着挨处分吧?”
“不说。”
“成,你有本事,那你亲自跟政委解释去,挂了。”
“等等。”
“干什么?”
“你不是想知道我在干什么吗,马上过来。”
“今天是年三十,你能不能消停会儿。”
“地址发给你,爱来不来,挂了。”
挂完电话,白中元付完车费,并叮嘱司机不用担心扣分、罚款的事情后,这才朝着四合院走了过去。一步步向前,他脑海中浮现出的全是刚才见何清源时的画面,那看似是普通的一顿饭,实则是场惊心动魄的交锋。
至少,对于白中元而言如此。
自打叶止白交代了全部罪行之后,连环案也就画上了句号,其他人都松了口气,唯独白中元依旧在被一点困扰着。
——瓷器碎片。
关于这点,白中元在审讯的时候问过叶止白,他当时也给出了合理的解释,搁置到案情中也的确能够说的通,但是却存在着模棱两可的迹象。简而言之,那更像是叶止白强行的解释,更像是主动揽责企图蒙混过关。
根据丰富的经验,白中元能够判断出来叶止白没有撒谎。换言之,他对碎片牵扯的种种内幕是不知情的。不知情却又给了模棱两可的说法,只能意味着一点,那就是叶止白嗅到了碎片的危险性,从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