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小苗感觉自己是彻底豁出去了,连想都没想一下就脱口说了一句,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只想眼前这个笑起来跟她见到过的所有男子都十分不同的家伙,赶紧把他的诗歌吟诵出来。
“好,只要你能当场赋诗一首,只要能打动我和我的先生,第一件事就算你完成了。”
文刀盯了她一眼,内心纠结了好一番,最后总算给自己找到了一个最好的理由:他是天-朝特别-近-卫-师的中尉连长,近-卫-师前身又是赫赫有名的红-军-师,所以把这首诗借来一用,应该是可以的吧?
于是一咬牙一跺脚,《咏梅》一词便脱口吟出:
“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郝疙瘩等了半天,见自家姑娘,甚至还有他的师爷都是痴痴呆呆的样子,不觉也有些傻了,附耳到梅金龙耳畔道:
“二弟,这个怪公子的诗好像有些名堂,你觉得如何?”
梅金龙已经被那一枪嘣得七荤八素,到现在都还没缓过劲来。突然间听到自己的大哥凑过来问了这么一嘴,心底的一口郁气猛然间窜上来,刚要说话,就发现郝小苗忽然双手一捂脸,一下子就软倒在地上,放声嘤嘤地哭了起来。
“这、这是怎么了——”
郝疙瘩顿时慌了手脚,扑过去便将女儿一把搂进怀里,上下看着,正不知如何是好,文刀一低头打量道:
“郝寨主别怕,贵女应该是喜极而泣,并无大碍,过一会儿就没事了。”
真的,郝疙瘩这时泪眼朦胧的样子,哪里还像一个土匪头子。文刀摇摇头,略一沉思,于是摸出一颗奶糖塞过去示意道:
“免得你担心,这个是一种海外糖果,提神补脑,给她吃下吧,恢复得更快一些。”
这时,李来林也回过神来,先是关切地扫了一眼地上的郝小苗,随后面向文刀长长的一揖,起身一面仰天长叹,一面扬长而去道:
“苗儿无妨,大头领还是赶紧想想如何正式迎接贵人的仪式吧。老夫累了,也倦了,此诗一出,老夫也不知该如何了……”
临近午后,李洪亮、石小虎他们终于也跟着进了山寨。
接下来的事情,便水到渠成般一项项开始着手进行了下去。中间唯一起了一点波澜的,就是胖头陀和不沾泥两人的露面了。
胖头陀刚一出现,寨子里很多人便认出了他,于是纷纷侧目而视,什么表情都有。幸亏郝疙瘩、梅金龙都去忙乎郝小苗的事情了,所以一时间倒也没发生动乱。
不沾泥却是引起了一场极大的骚动。山寨几乎所有的大小头目,多多少少都曾见过或听闻过他的大名,于是几乎倾巢而动,全来围观,搞得不沾泥哭笑不得狼狈不堪。最后还是文刀替他解了围,才算让这位名头极大的家伙慢慢地平复了下去。
郝疙瘩将女儿送回闺房,喘息未定,梅金龙后脚便到了。在他后面,还跟着好几路大大小小头目。
看到这架势,郝疙瘩心有所感,当即不悦道:
“老二你这是做什么,师爷说话时,你不是也在场吗?”
“狗屁,”梅金龙十分暴躁道:
“大哥你不会真的就信了那酸师爷的话吧?自从他来山寨,武的没搞过正经一件事,倒是文的,不仅我的好侄女,就连你也都快变成酸溜溜的人了,整天说的不是诗书就是——”
“住嘴!”
郝疙瘩火了,大吼一声拦住了他的话头,随即指着那些头目骂道:
“还不快滚,你们谁要是有本事弄来大批粮食——哦对了,还有那比官军还厉害百倍的火-器,老子也一样这般对他。没有这本事,就给老子老老实实地把尾巴加紧喽!”
一群人面面相觑,随即落荒而逃。梅金龙一看人都没了,气得一跺脚,也只有灰溜溜地转身走了。
“爹,你把他、他安置在何处了?二叔有些不对劲,你最好还是去亲自瞧一瞧。”
不知何时,郝小苗悠然醒转,正张目盯着郝疙瘩看。
“苗儿你醒了?”
郝疙瘩高兴极了,随即一摆手道:
“你二叔就那鬼样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别怕,我若不点头,有些事他还是不敢轻举妄动的。再说了,我们都还指着他说的那些粮食过冬,就算要动他——”
什么,郝小苗一下子坐了起来,猛然间发现了他爹手中的一样花花绿绿的东西,而且样子十分的新奇,少女天生对美的感觉不觉让她瞪大眼睛,当即就是一声惊喜道:
“爹爹,你手里的东西是他、他给你的么?”
噢,郝疙瘩一下子反应过来,急忙将奶糖递过去道:
“对对,小妮子,我差点忘了这件大事。你赶紧将它吃了,那怪公子说此物补脑醒神,吃了你就不会有什么大碍了。”
郝小苗将奶糖抓在手中,下意识地放在鼻尖就是深深一嗅,一股从未有过的香甜随即扑鼻而来,果然令她一下子神清气爽不少。也就在这一瞬间,她突然轻轻地一推郝疙瘩道:
“爹爹,女儿倦了,我想、想一个人静静地躺一会儿。”
……第二天一大早,文刀就看见李洪亮、胖头陀两人,一个正窝在墙角酣睡,一个则站在门外正在脑袋一点一点地钓鱼。连忙叫醒二人,一问才知道,这两个家伙昨晚竟然一夜未睡,轮换着为他站了一晚上的岗。
其实昨晚文刀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