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是一个极限,当然也是一个限度。
三天九条人命,所谓事不过三,再这样撑下去,别说胖头陀、李洪亮他们,就是自己恐怕都要神经崩溃。
所以当第三天的夜色降临,文刀突然毫无征兆地站起身,拎着那把令人胆寒的大狙,踉踉跄跄地回到众人中间,一时间竟然没有一人像往常一样跑过来迎接他。
回头看了一眼同样踉踉跄跄尾随在后面的胖头陀,文刀自然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什么。可是三天下来,他早已心力憔悴,还从未有过像今天这样想要一个人过来搀扶一下,于是只好虚虚地指了一下心理素质最好的李洪亮,弱弱地说了一句:
“你过来——”
话音未落,李洪亮突然两眼一闭,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泣声道:
“对、对不起公子……现、现在小……小人不敢近前服侍……服侍公子……”
文刀愣了愣,于是一转身又将手指向了不沾泥,心想你不是自己人,总该听话吧?谁知,他的手刚刚抬到一半,那个曾经牛逼冲天的矮个子不沾泥,突然面色大变双手乱摇,跟着也是跪倒在地,连声哭喊道:
“公子饶命,公子饶命,我、我知道公子是神人一般的人物了!”
文刀一时间有些发懵,趴了三天的脑袋瓜子有些不赶趟了,于是晃晃悠悠地顺手就指向了一旁的王原。
这酸货竟然还很坚-挺,梗着脖子负手强自镇定道:
“文公子,你那双手实在太过骇人,还请公子不要随手指我!”
不过很可惜,话刚刚说完,这家伙一点征兆都没有,两眼突然向上一翻,咕咚一声直接昏倒在地。
当然,后面又发生了什么,就连文刀自己也不知道了。
因为三天的精神高度集中,加上基本都趴在一个地方,文刀其实身体也早就透支,勉强走到这里已经是拼着一口气强撑不倒。看到王原一倒,所以他也很干脆,也是咕咚一声昏了过去。
等到第二天醒来,还好,他发现自己身上还是盖上了军用薄毯,虽然李洪亮等人还是战战兢兢的不敢靠近,但眼神已经又开始能偶尔与他对视一下了。
时间会冲淡一切的。
文刀也没有再纠结于此,当即拉过自己的野战背囊,从其中的夹层里面摸出一管葡萄糖。也没跟谁客气,直接仰脖倒进嘴里,然后又靠了一会儿,感到精神回来了不少,于是重新披挂上阵。这次谁也没有叫上,直接一人一枪便到了寨门前。
于是,就遇见了眼前这位漂亮又略显泼辣的**。
而且连他自己都莫名其妙的,竟然就鬼使神差地冲她笑了那么一下。是不是神态有点那个,反正又没镜子,他就不清楚了。
他不清楚,可是有人清楚。
看到色眯眯突然展颜一笑的文刀,作为亲爹的郝疙瘩本能地就是心底一哆嗦,上前一把就要将郝小苗拉回来藏到自己身后,没想却被李来林死死地一把攥住,压低声音劝道:
“镇静,山寨是死是活在此一举,请寨主为了寨子里的老老少少且先看看再说也不迟。”
哼,这也就是你了,换任何人,老子就一刀砍掉你的狗头!看看就看看罢,了不起过后再收拾他!
郝疙瘩怒气冲冲猛瞪一眼,但也就此硬生生地安静了下来。
“你笑什么,人家问你话哩!”
郝小苗被文刀一直盯着看,突然有些小恼怒,使劲啐了一口,脸上却莫名其妙地突然飞过一道红晕,弄得自己心底顿时就是一阵狂跳不已。
到底怎么了,自己的脸好像从来没有这样发烫过!
嗯,是了,一定是寨子中已经很久没有看见人这样笑过了。只是真的很可恶,这个人的笑,好像很好看的样子,又好像……还有他的牙齿,好白……
“你问我就得回答吗?”
文刀其实早猜出这古装美少女,肯定就是那反其道而行之要以诗词歌赋来比武招亲的山寨之女。所以,小小震惊了一下之后,马上就对眼前这个秀色可餐的小女子如此的聪慧程度,找到了一个最好的注脚:
她虽然出身土匪世家,但却一定有一个内心极度向往名门贵族的好爹。
而且,一定会不惜代价让她学习大家闺秀所应拥有的一切良好品质。比如谈吐,举止,应变,风雅,以及一些些必不可少的聪明,思辨,决断甚至手腕,以便在未来的豪门中如鱼得水,左右逢源。
当然这得有一个比较郁闷的前提,那就是她的这个爹,除了这种**的向往和附庸风雅之外,他的染色体还得有一个小小缺陷——只能生女不能生男。
所以,眼前这个刚才突然想冲出来护犊子的还算英俊的大叔,应该就是她的那个可爱老爹了。
于是,文刀马上话锋一转,两眼若有若无地瞟着郝疙瘩道:
“不过呢,,姑娘若能在寨子里一言九鼎的话,我还是愿意正式给你一个回答的。”
“这个嘛——”
老实说,郝小苗一时间也是突然心中一慌,没想到这个怪模怪样、甚至有些故意油腔滑调的家伙,竟然能在嬉皮笑脸中一阵见血地反手抓住她的要害。
想着,于是不觉心虚地侧目向自己的老师偷偷瞄了一眼。
一直竖起耳朵捕捉着二人对话的师爷李来林,当然也是不觉马上就对文刀高看了一眼。略一沉思后,便冲着郝小苗暗暗一点头,顿时让她心头大喜,转头扬脸就道:
“我可以告诉你,我爹就是这个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