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君兰听了这话顿时就有些呆住了,不可置信的看住了陶芯兰:“什么?!”
不管是什么时候,做弟媳的都应该对嫂子恭敬些。纵然不和睦有几句龌语,可也一般不会动手的。动手的,也都不会是有体面的人家——倒是平头百姓家里多些。那也是因为都无教养的缘故。
陶芯兰小时候受的是正儿八经的贵族女子该有的教育,不管是礼仪规矩,都学得极好。幼时虽然脾性单纯容易冲动一些,可是经过这么多年在宫里的磨练,却是已经完全能沉得下脾气了。
陶君兰自然觉得陶芯兰不像是会做出这种蠢事的。
陶芯兰被看得不好意思,低头不自在的捏揉自己的手绢,然后解释道:“也不知怎么的,一时之间却是没忍住。”
陶君兰几乎被气笑了,恨铁不成钢的想拍陶芯兰两下,再骂几句,可是看着陶芯兰自己也是委屈的样子,到底是舍不得下手了,只能恨恨的用指尖戳了戳陶芯兰的额头,道:“你怎么就那么大胆子?陈夫人果然是将你宠坏了!”
“也是大奶奶阴阳怪气的咒我们三爷,我们奶奶这才动了怒。而且,大奶奶话里话外的讥讽侧妃您和陶家,我们奶奶这才——”丫头按捺不住,再一次的多嘴了。不过还没说完就被陶芯兰呵斥住了。
陶芯兰怒道:“以后再敢多嘴,你就直接去刷马桶罢!”
丫头顿时吓白了脸,紧紧闭上了嘴。
陶君兰又戳了陶芯兰一下:“怎么,到了我这里你还敢摆款?她也就是在我跟前敢多嘴,换个人她必然也是知道轻重的。”
的确是如此,这丫头还是当年陶君兰买给陶芯兰做陪嫁丫头的,敢多嘴也是心疼陶芯兰的缘故。有这样护着主子的丫头,很好。
不过陶君兰转而还是高洁那丫头:“不过你主子的话也是十分对,在旁人面前,不可多嘴。”不过在她面前,多嘴也无妨。她还是很想知道陶芯兰的事儿的。
训斥完了丫头,陶君兰这才看住了陶芯兰,似笑非笑:“好了,实际情况到底如何?别逼着我问丫头。”
陶芯兰闷闷的端起茶水喝了一口,这才嗫嚅道:“大嫂本就不喜我。加上婆婆又宠我几分,她就更不自在了。这一次福清出门,婆婆心中担忧时常去寺庙祈福。本来这一次我也该去的,不过大嫂说府里事情忙不过来,非要我帮忙,我这才留下了。结果婆婆走了我才知道,什么要人帮忙,根本是做筏子找我的不痛快罢了。起先我也想着忍了。可她千不该万不该说福清,话里话外不仅说福清是书呆子办不好事儿,又频频提起起义之事,颇有些暗示福清会遇到危险的意思。我本就欲直接走了不理会,可她又扯上了陶家,说话极其难听。”
“那也不该动手。”陶君兰皱眉:“你这一动手,十分理都变成了没理。”不过到底是自己亲妹妹,偏袒也是理所当然的:“动手的时候,你没吃亏罢?”
陶芯兰感觉道自家姐姐的关心,方才还怒气重重一脸不忿的样子,如今却是顿时喜笑颜开起来,喜滋滋道:“我哪能吃亏?打了她一巴掌,我就赶紧推开了。她倒是想还手来着,被丫头拦住了。”
陶君兰心里微微一松,随后又看着陶芯兰那样子气得恼起来:“你还笑得出来!我看这次你怎么收场?”
“大不了被罚呗。”陶芯兰满不在乎,她没告诉陶君兰其实她已经想好了——待到陈赋一回来,她就会提起分家的事儿。
当然,其实这本也是陈赋早就说过的。倒不是兄弟不和睦,而是那个大嫂,着实不是个能相处的。以前刚成亲不好提这事儿,现在倒是差不多了。
陶君兰看着陶芯兰这样,无奈摇头:“别的不说,只说你婆婆怕是就好受不了。她对你好,你却这般不懂事儿,也是叫她难做。”
提起陈夫人,陶芯兰倒是真的生出了几分愧疚之心来,低头抿唇不言语了。之前动手的时候倒是真痛快,可是现在想想,她倒是真有几分后悔了。
“到时候,你还得拉下脸去赔个不是。不是为了别的,只为了你婆婆。也为了陈家的名声。”陶君兰自然看得出来陶芯兰是有点儿后悔了,便是如此劝了一句。
陶芯兰这次倒是乖乖点头了。
陶君兰顿时觉得欣慰,赞许的拍了拍陶芯兰的手,这才说起了方才就想说的事儿了;“赔礼是该赔礼,打人毕竟不对。不过陈家大奶奶欺人太甚,我们却也是要追究一二的。该日我和你哥哥都去为你撑腰,我倒是要看看,我们陶家到底哪里上不得台面!”
陶芯兰顿时瞪大了眼睛,随后才笑起来:“我就知道,姐姐你肯定不会不给我做主。”
顿了顿,陶芯兰却是又皱眉嘀咕:“您若是对姐夫的那几个小妾也拿得出这样的气势,不早就将她们收拾得服服帖帖了?”
陶君兰看了陶芯兰一眼,将四下都屏退了,这才轻声道:“这话你是早就想说了罢?也罢,你既如此在意,我便是一次性与你解释个明白罢。”
陶芯兰自然是洗耳恭听。
陶君兰便是缓缓道:“其一,府里本来女主子就已经够少了,若是我再放狠手去收拾,那府里便是彻底要大减员了。你说,太后能同意?皇后能同意?就是皇上那头也不能同意。其二,这府里人多了,永远不可能是一派干净。与其让新人进来折腾,到时候还要费心费力摸清手段,倒不如留着我熟悉的。如今这几个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