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就听到拖鞋踩在地上的声音由远及近。
过了一会儿,房门被拉开,白轻颜穿着白色的睡袍,披散着湿润的头发,出现在了他眼前。
他甚至都能嗅到好闻的沐浴乳香气。
“轻颜,我能进来吗?”他笑着问。
“嗯。”白轻颜伸手将门推开,转身回到沙发上,用干毛巾擦头发。
她的手指破了皮,缠上了创口贴。
“你找我有事?”将头发擦个半干,白轻颜扭头看向厉硕。
厉硕看向她,脸上依旧带着浅笑,轻声问道:“轻颜,你感动吗?”
“嗯?”白轻颜胡乱的抓了下头发,不解的看着他。
厉硕离她很近,他伸手拂了下她凌乱的发丝,道:“顾烨之舍身救你,你感动吗?”
白轻颜闻言,怔了下,旋即,她的脸上露出浅笑,如实道:“嗯,很感动,当时感动得想回到他身边……”
下一瞬,她的手腕被厉硕捏住,用力一扯,他将她拥进怀里,声音如同结了冰:“你敢?!”
白轻颜突然撞入他怀里,鼻子撞在男人坚硬的肩膀上,疼得想掉泪。
她伸手捂着自己的鼻子,疼痛感席卷了她的大脑,让她完全无法言语。
她想,如果她这鼻子是假的,肯定被撞歪了。
厉硕没得到她的回应,反而听到她倒吸凉气的声音,他松开手,立刻看到白轻颜捂着鼻子,眼睛里都是晶莹的泪花。
“轻颜……撞到了吗?”厉硕眸底的阴冷褪去,瞬间手足无措起来。
他是感觉有什么撞了一下自己的肩膀,他没觉得痛,不曾想白轻颜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缓了一会儿,白轻颜松开手。
厉硕就看到她的鼻子都被撞红了。
“抱歉,我不是有意的。”厉硕道。
白轻颜又伸手揉了下鼻子道:“没事,我没那么娇气。”
本来厉硕理直气壮的,这下子,他反倒是像做了坏事一般。
白轻颜知道他在想什么,她直白的道:“厉硕,我不会回到顾烨之身边,但我们之间也没可能,你还是早点想通,和父亲提出解除婚约。”
“不可能!轻颜。我绝对不会放手。”厉硕不肯退步分毫。
白轻颜耸耸肩,不想和他聊这个话题了,反正她的态度一直很明确,厉硕也抗拒得很明确,再聊下去,两人要打起来也说不定。
“昨晚,到底怎么回事?”沉默了一瞬,厉硕很聪明的转移了话题。
白轻颜道:“就是有人推了我,然后顾烨之跳下去救我。”
“血雁为什么受伤?”厉硕问。
白轻颜耸耸肩:“不知道。”
她垂下眸子,眸子里都是笑意。
不知道血雁死了没。
她倒是期盼她没死,毕竟死了就不好玩了。
白轻颜更希望某一天顾烨之突然脑袋抽风选择了相信她,顾烨之对血雁的惩罚,可是比她白轻颜对血雁的惩罚要痛上千倍万倍。
被心爱的人伤害,那才是真的痛,痛得生不如死。
—
一行人就回了漫城。
血雁中了两枪,手术结束后,还在昏迷中,生死未卜。
回到漫城之后,除了白轻颜和司苒关系亲近了不少之外,其他的都没有变化。
司渊当初很生气,说要将司苒赶出司家,白轻颜帮司苒说了几句,司苒自然是留在了司家。
司渊对白轻颜,就不知道“拒绝”二字怎么写。
白轻颜本想去城堡看望顾烨之的,最终还是作罢。
她给花铭浚打了电话,知道顾烨之在床上躺了一个星期,已经可以下床了,身体还是虚得很,在休养中。
白轻颜问花铭浚——顾烨之这几年到底干什么去了,为什么身体这么弱?
花铭浚只说让白轻颜自己去问顾烨之,或者是去城堡看看。
白轻颜没去。
要结束就彻底的结束。
她不想再自作多情,想到在游轮上,她当着那么多的面哭成泪人,对顾烨之述衷肠,得到的却是那样的回应,真的很丢人。
时间一晃就七月了,到了司渊每年去f国威斯市的时候。
这五年来,司渊不放心白轻颜,即便是到了七月,他也只是去看一眼洛老先生和老太太,第二天就回来。
这一次,他带着白轻颜,司苒无事,也跟着凑热闹,三个人打算在维斯市待一段时间,好好的陪陪两位老人。
私人飞机直接在诺大的酒庄里降落。
洛老太太和老先生穿得整整齐齐,杵着拐杖,相互搀扶,早就等着了。
看到几人下来,他们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
“外公,外婆。”
白轻颜下了飞机就朝着两人奔过来,明明只见过一次面,他们却亲密得很,白轻颜伸手拥着两人。
“丫头,终于来了。”两位老人很是高兴。
白轻颜看着他们,心却像是被揪了一下。
时间对老人总是格外残忍,不过五年时间,他们苍老了许多。
他们却拉着白轻颜的手,道:“瘦了,这几年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白轻颜的眼眶瞬间就红了:“哪有?我还胖了几斤呢!”
白轻颜搀扶着两位老人走在前面,欢声笑语。
司苒和司渊跟在后面。
司渊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轻颜终于彻底的走了出来。
世界上最难治的就是情伤,他女儿真厉害,终于可以过新的生活了。
司苒也仿佛看了新的世界一般,曾经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