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铭浚瞬间从床上坐起来,双臂拥住她,才没有让她摔下去,他却不自觉的闷哼一声。
他动作的幅度过大,膝盖上的伤口崩裂,疼得他的眉头都皱了起来。
“铭浚?你怎么样?”安纾紧张的问道。
“安安……安安……”花铭浚用力的抱住安纾,“你还活着,太好了,你还活着。对不起,我错了,安安,我错了……”
安纾正想说什么的时候,她感觉到腰上的绳子猛地一紧,她瞬间从花铭浚的怀里脱离出来,退开在一米之外。
“安安……”花铭浚怀中柔软的触感突然就消失了,他抬眸,看到安纾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他。
“铭浚……我死了……”安纾面色苍白,声音空灵,带着幽怨,“我已经死了……铭浚,在你心里,是不是还放不下谢琪?”
“不!不是!你没死!”花铭浚摇头,他挣扎着,瞬间从床上跌下去。
他的腿上包裹着纱布,一动,就如同有利刃在割腿上的肉,钻心的疼,撕咬着他的神经,他摔在地上,俯卧着,不敢动弹。
“安安……”他的手却伸向安纾。
“铭浚!”安纾见他摔下来,满脸痛苦的样子,她立刻要上前,可是腰上的绳子再度一紧,她的身体不得不再倒退了好几步,远离花铭浚。
“安安……不要走……我求你不要走,就算是做梦,我求你多留一会儿,我错了安安……不要走……”
花铭浚的手努力的伸向安纾,他忍着腿上的剧痛,像是蜗牛,一点点的挪动自己的身子,朝着安纾靠近。
“不要走,安安,不要离开我……”
安纾的眼眸中蓄起眼泪,她红着眼睛想上前,腰上的身子却绷得紧紧的,她根本无法动弹半分。
“铭浚……”
“安安……”花铭浚膝盖上的伤口已经完全裂开,鲜血溢出来,染红白色的纱布,剧烈的疼痛感一bō_bō的侵袭着他的神经,他却完全不顾,用力的朝着安纾爬过去。
而他的用力,却也只是枉然。
爬了这么久,不过前进了十厘米。
“安安,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谢琪发生任何事情,都和我无关,我爱的人是你……对不起,我错了……”
可能是太疼了,花铭浚的声音都在抖。
“铭浚……”安纾的眼泪掉了下来。
她腰上的绳子在继续收紧,她想要上前,可是根本挪动不了半步。
“安安……不要走……”
安纾身上的绳子猛地收紧,她这个人快速的朝后退去。
“安安……别走!别走!”
白轻颜用力的将安纾拖出来,拽着她回了房间。
看着安纾哭兮兮的样子,白轻颜伸手戳她脑门儿:“你有点儿出息好吗?哭什么哭?忘了花铭浚是怎么对你的?”
“颜颜……我要去见铭浚!他伤得很重,我要照顾他。”安纾说着,伸手去解身上的绳子,却根本解不开。
是白轻颜打的结。
“颜颜,松开。”安纾道。
白轻颜伸手扶额:“安纾,你要我怎么说你?你现在出现在花铭浚的面前,他根本就不会有失而复得的喜悦,他也不会懂得如何珍惜你。还有两天,你忍一忍不行吗?”
失而复得的喜悦,白轻颜是最清楚不过。
前世,她亲眼看到顾烨之为了她死在顾航的枪下,死状惨烈。
所以重生后,当她第一眼看到顾烨之的时候,她的眼圈就红了。
即便后来顾烨之对她很冷漠,她还是忍不住想要靠近顾烨之。
失而复得,才会万分珍惜。
安纾不懂这种感受,白轻颜懂。
安纾微微低头,手指绞着绳子,此刻,她的情绪已经缓和了许多。
“那……那我就三天后去见铭浚!”安纾道。
“这就对了,不让那小子受点苦,我心里不舒坦。”白轻颜拍拍安纾的脑袋。
安纾咬唇,没有搭话。
白轻颜道:“时间不早了,睡吧。如果你想去看花铭浚,晚上去就好,但是明晚别去了,要让他觉得,即便是在梦里,要见到你也是一种奢望,从此以后,他的心里才会完完全全都是你。”
“会不会太残忍了?”安纾有些不忍心的问道。
“不会,别担心。”白轻颜道。
—
翌日。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在城堡上方,水亦丞就醒了。
他还是担心花铭浚,飞快的洗簌完毕,就去了花铭浚的房间。
然而,推开门的一瞬间,水亦丞呆住了。
他的眼睛瞪得有铜铃那么大。
花铭浚趴在房间的地毯上,他腿上的纱布都是鲜红色,在阳光的照耀下,很是刺眼,浅棕色的花纹地毯上也都是斑斑驳驳的血迹,原本应该摆在茶几上的水果、茶杯都摔得满地都是。
而花铭浚的眼睛是睁着的,却空洞无神。
“我……铭浚你干嘛,你到底要干嘛?”
水亦丞赶紧跑过去,要将花铭浚扶起来,花铭浚却猛地攥住他的手。
“亦丞,我看到安安了,我看到她了!她还活着是不是?亦丞,你告诉我,她是不是还活着?”
水亦丞震了震,他伸手摸向花铭浚的额头,然后又掀起花铭浚的眼皮,喃喃自语:“难道得了失心疯?”
“亦丞!安安在哪里?让她来见我!我知道错了!我错了,让她别躲着我!我真的知道自己错了!”花铭浚强调道。
“铭浚!安纾她明明……你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