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臻抽抽噎噎,感动的去抓白立强的手,“大弟你真好。”
白立强赶紧抽手,哎呦喂,这一手的鼻涕。
把这姐弟俩恶心了一遍,白若臻便高高兴兴睡觉了。
而恶心二人组的姐弟俩却凑在一块叽叽喳喳商量了大半宿。
夜里白若臻被尿憋醒,心里暗道稀粥喝多了,看了眼睡的正熟的姐弟俩,白若臻披着棉袄起来去上厕所,李秋兰在外间是放了尿罐的,可白若臻用不惯,只能忍着寒冷去外面了。
只是刚到门口,就听见外面传来低低的说话声,白若臻顿时站住。
李秋兰叹了口气说,“我瞅着若欣非常不愿意下乡啊,可她要是不下乡也没法子呀,总不能我把位子给她吧,学徒工一个月才十几块钱,一年后能不能转正都不知道这么下去这日子可咋办啊。”说着说着李秋兰哭了起来,“生这么多干啥,都是债啊。”
白建生也很烦躁,翻个身道,“那你说咋办,欣欣说她去报名了,我看够呛。这要是让革委会的找到家里,咱俩也都不用干了。”
“我哪知道咋办。”李秋兰继续抹泪,又怕里面的孩子们听见压低了声音,“咱们家总得走一个,她是老大她不去谁去。”
“可欣欣也说她有对象了,这一走可就唉,难不成让她到乡下找个乡下人?”白建生快要愁白了头发。
里屋门口白若臻故意发出了一点声音,外面果然没了动静,她舒了口气等了一会儿才推门出去然后打开屋门往外走。
“臻臻,大半夜的干啥去?”李秋兰坐了起来,话音里还带着鼻音。
白若臻镇定道,“上厕所。”
李秋兰接着笑了,“你这孩子一家人讲究个啥,”说着也披了衣服起来,“我陪你去。”
正好白若臻也有些害怕就嗯了一声。
李秋兰开了门出去小心的拉着她的手往下走,到了楼下,李秋兰叹了口气说,“你大姐也可怜,有了对象了也得下乡,她脾气不好你就让着她点,过了年她估计就得走了。”
“嗯。”白若臻乖乖巧巧的应了声,黑夜里大院里只有一个不怎么亮的路灯,白若臻看了李秋兰一眼,眼睛红彤彤的,而握着她的手却很温暖。她有些舍不得这样的温暖,跟记忆里母亲的手不一样,母亲的手长年保养柔软细腻,可带着丝丝的凉意,李秋兰的手粗糙布满老茧,可却非常温暖。
“妈,要不我去下乡?”从厕所出来,白若臻说。
李秋兰吓了一跳,当即就呵斥,“说什么胡话,你才多大,这话别说了。”
虽然她更心疼儿子,可闺女也是她的心头肉,俩闺女哪个去下乡她都舍不得,可她不能让才十六的二女儿代替老大去,更何况本来就该老大去的。
白若臻看了她一眼笑了笑,“好,我不去。”
可她心里却已经做了决定。
见她这么说李秋兰松了口气,这二闺女听话归听话,可是个有主意的,以前就想着毕业了就下乡,也不想想下乡能好吗,他们但凡有办法就不能让一个孩子下乡。
安安稳稳睡了一晚,白若臻也醒来就受到白若欣殷勤的照顾,不止如此,大早晨的还给她煮了一个鸡蛋。李秋兰问的时候白若欣还说是补偿之前那个的。可把一家老小惊的不轻。
可让他们惊讶的还在后面,吃早饭的时候白若欣非常殷勤的给白若臻盛了一大碗的粥,而且是稠的,可把一家子人给惊呆了,当然除了三个当事人。
白若云捧着自己的大碗伸到白若欣跟前,“大姐,我也要。”
白若欣瞪了她一眼然后随便给盛了一勺子。
“大姐。”白若云带了哭腔,“你咋区别对待呢,给二姐盛那么多,咋给我盛这么点。”
白若欣没好气的说,“你个小孩吃那么多干啥,浪费。”
白若云看看白若欣再看看漠不关心的白若臻,“二姐”
白若臻淡定的捧着碗吸溜了一口,嗯了一声,没打算帮忙。白若云眼巴巴的看着她那碗稠稠的浓粥,哇的一声哭了。
可她哭也没用,早饭就那么点,就是白建生和李秋兰也没法子。更何况白若臻如今是病号,吃的好点也应该,所以就是白建生和李秋兰也不帮她。
白若云见爹妈都不帮忙了也不哭了,可看白若臻的目光却恨极了。
饭后白若云和白立善出去玩了,白若欣讨好道,“二妹,你考虑的咋样了?”
白若臻拿了一块洗的发白的手绢非常优雅的擦擦嘴角,然后委屈哒哒的说,“大姐,我倒是想替你下乡。”
只这一句,就让白若欣兴奋起来,“二妹,你答应了?”
白若臻捂着脸哭,“大姐,我什么都没准备,咋下乡啊。”
只要她能下乡就好,白若欣当即激动的握着她的手说,“我有啊,妈给我准备的东西都给你,钱我也给你。”
但一直到了深夜火车靠站的时候,赵来娣都没再出幺蛾子。
已经是深夜了,白若臻困的不行,其他知青一路上陆陆续续的都下车了,剩下的八个人就是要在烟城插队的知青了。
下了车,白若臻便看到了白茫茫的雪地,而在一片白亮中她还看到雪花正往下掉落着。
深夜的火车站下车的人并不多,李铭和另外两个男知青帮她提着行李下来看着她道,“没见过这么大的雪吧?”
白若臻的睡意在一阵寒风吹来的时候散去不少,她笑了笑摇头,“没见过。”她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