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卷花落,叶离枝散。洛画一言,顿起波澜,席间,多的是看热闹的人,惊诧凝神的人,蹙眉不渝的人。
带着密信,为璃王而来?
窃声细语中,慕容墨月红衣墨发,薄凉唇角泛着冷硬阴寒的笑意,斜靠在椅凳上,手里抚着画卷,一丝丝摩擦缠圈,却是没说话,连眼皮都没抬。
金漆龙椅上,慕容天握着上官柔的手,不着痕迹敲了两下,上官柔敛了神,抿了抿唇,少顷,耳边果然响起他带着诧异的朗声笑意:
“哦?洛画公主带了密信?还与月儿有关?是何密信,同月儿又有什么关系,你且细细说来”
洛画暗中瞧了慕容墨月一眼,见他只顾怀中石墨画卷,沉了沉眉,自怀中拿了一封锦帕卷起的信封,交给早已在身边候着的蔡公公。
夜风瑟瑟,沐药儿半眯着眸子,若有所思瞧了一眼锦帕,余光不经意瞥到慕容墨觉匆匆离开的身影,神一禀,嘴角泛起阴阴笑意。
上官琴,等了你一晚上,你终于动了!
“洛画公主,你确定,这是你父皇同意的?亦是你自愿的?”,龙座上,慕容天将信件放回信封,敛下晦暗莫测,微微皱眉,狐疑的看向洛画。
众人一听,更是纳闷不解,心头疑虑,直勾勾的盯着被置放在桌案的信件,恨不能盯出一个窟窿来,只还未来得及深思,亭亭而立的洛画,已然开了口——
“幕帝放心,密信上的内容,确由国主亲笔所写,洛画和太子皇兄,皆可保证,句句属实,绝非虚假,一字一言,皆是国主同意,洛画自愿,绝不反悔”
冷香寂寥,洛画言辞恳切,仿若下了重大决心,暗中朝沐药儿看了一眼,拱手温声道:
“琉璃郡主才艳绝绝,洛画自叹不如,所以,生怕待会输了比试,再无机会和勇气,将此密信交由幕帝,此番举动,还请幕帝切勿怪罪”
慕容天摆摆手,朗声笑意沉沉:“无碍,总归公主吃亏了些,朕又怎会怪罪呢”
顿了顿,忽而挑眉朝洛闻看去,若有所思道:“闻太子,这封信的内容,你也清楚,没什么要说的?”
洛闻自月白清浅绝姿的身影上,收回目光,手执翡翠酒樽,温润如玉,脸上荡着谦谦君子的流光笑意:
“呵,幕帝说笑了,这既是我西凉国主亲笔所写,又是皇妹情出自愿,论理,闻管不着,论情,闻亦不好插手女儿家心思,所以,国主这道密信,闻自是不会插手”
哗!
众人惊愕,这西凉密信中,到底是何内容,几人之间的对话,竟如此诡异,席间,不乏精明好事者,一双利眼,带着探究狐疑,在洛画及慕容墨月身上,来回打量。
他们可没忘记,这西凉公主开始便说了,密信内容,与璃王有关,如今,窥探几人言词细节,他们隐约嗅出几许不寻常的气氛来。
璃王——西凉公主——情出自愿?莫非,这密信,是和亲......求亲?
风渐凉,花冷幽,慕容墨月一手抚着玉扳指,一手摩擦画卷,俊美无双的面上,满是狂放不羁的低沉薄凉冷笑,墨发被长风撩起,嫌恶冷硬:
“西凉国主的密信,既跟本王有关,又不让本王知道是何意!哼,既是密信,又当面呈上,啧,西凉是何用意,本王但是猜不透了”
沐药儿动了动右手,挥去醉麻,闻得慕容墨月的话,嗤之以鼻,嘴角渐起讽刺,当众呈上,不过是做给她看的,话到这份上,若是再猜不透那密信所为何事,呵......
不过,她却没心思再理这些琐事,琉璃星眸灼灼而熠,幽深不见底,忽而身子一软,踉跄跌在了地上。
“琉璃郡主!”
季嬷嬷一声惊呼,急急跑去,慌里慌张将人扶起,抖着嗓子直叫唤:
“哎呦,琉璃郡主,您这是怎么了,摔着没有啊,快给老奴瞧瞧,让老奴看看摔哪了,哎呦呦,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众目睽睽下,沐药儿疼的呲牙咧嘴,面苍白,暗处却朝季嬷嬷使了个眼,捏了捏她的手,季嬷嬷在宫中活了一辈子,眼睛自是利的很。
精明利眸滴溜一转,见沐药儿朝她眨眼,立时明白了过来,暗处一掐大腿,忽而转身扑通一声朝慕容天跪了下去,神凄零:
“皇上开恩,琉璃郡主为救老奴,受了惊吓不说,还伤了身子骨,方才又连着两场比试,怕是早已精疲力尽,如今又摔倒,定是撑不住了,瞧瞧这苍白的小脸”
季嬷嬷弯身重重叩了个首:“老奴恳请皇上,若洛画公主还要比试,请推后一些时日,待郡主养好身子,这比试,才公平公正不是”
言辞恳恳,若有所指,洛画睨了眼半靠着季嬷嬷,微闭着眉眼不语的沐药儿,暗暗扯了扯身上的衣服,几欲咬碎银牙。
这个女人,明知道她特意换了衣服,精致了妆容,只为这最后一舞,待她好不容易等到这一刻,又当众暗示了西凉天幕和亲的悄语暗言,这女人却说不比了?
哼,以为没了比试,她就压不了轴?她洛画想做什么,还从未失手过!今夜,即便和不了亲,明日,她也一定会住进璃王府!
上官琉璃,今夜,就先放过你,明日开始,才是我们真正的战争,小师妹这三个字,永远都是属于我洛画的!
“幕帝,原是洛画的错,琉璃郡主今夜本就情绪不稳,还一直凝神聚力,伤神伤身,是洛画考虑不周,我二人比试,本就是相互切磋,不急于一时”
顿了顿,朝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