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如画,绝姿惊艳。
这八个字,是风眠初见沐药儿时,第一感受,彼时,还不知她是上官止的女儿,只觉这小姑娘,当真是个妙人,明明无权无势,却敢直言不讳,当众告御状,明明缄默不语,安静淡漠,却总让人忽视不了她的存在。
后知道她是上官止和若颜的女儿,他便只剩下感慨,徒升出惊叹,那般风华出众的两个人,生出的女儿,原是这般潋滟绝姿,惊世芳华!
郡主府,药阁庭院,石桌圆凳,谷绿给几人添了茶水,见树影斑驳,猎猎作响,放下茶壶,转身进了屋。
沐药儿抿了口茶,余光瞥见风眠些许呆滞的目光,星眸幽转,朝摇椅上,一早便逮着龙虫闹腾的球球看了一眼。
风吹草动,摇椅微荡,小家伙玩的正欢,登时长耳一竖,尾巴一翘,滴溜小眼珠,哀怨的朝石桌瞪了一眼,转瞬便没了踪影。
“风爷爷,你一大早就来找沐姐姐,打扰人家睡觉,羞不羞”
慕容嫣缩在沐药儿怀里,瞪着晶亮的眼珠,嘟着嘴不乐意的看着风眠。
风眠回神,爽朗一笑:“哈哈,小嫣儿,你沐姐姐,可不是风爷爷叫起来的,人是你喊的,跟风爷爷半点关系都没有”
“呀,风爷爷,你耍赖,明明是你让嫣儿叫的”,小家伙急急凑过小脑袋,委屈的看着沐药儿:
“沐姐姐,是风爷爷说,女孩子睡太久不好,会嫁不出去的,嫣儿怕沐姐姐嫁不出去,才叫醒沐姐姐的”
沐药儿捏捏她的脸,柔柔笑了笑,见她眉毛松开,才转头去看风眠,半疏离半淡漠道:“右相爷这么早过来,有事?”
话落,两丫鬟端着饭盘过来,仔仔细细在沐药儿面前摆开,谷绿自屋内拿了斗篷给她披上,执起丫鬟盘中的汤勺递给她。
沐药儿先是看了眼上官仪,将筷子和汤勺都递给他,声音几不可见的些许柔和:“爷爷,你吃了没”
上官仪微微动容,一张老脸笑出了花,摆手道:“璃丫头,爷爷吃过了,跟嫣儿一起吃的,你快吃,别饿着了”
沐药儿哦了一声,又看向风眠,后者一愣,忙正了正身子,刚想说自己也吃过了,然,话未出口,却听她道:
“右相爷,我胃不好,饿不得,不妥之处,请见谅,有何事,您只管说”
额,好尴尬!
惊鸟飞过,风眠以手抵唇,干咳一声,见上官仪瞪视的目光扫来,顿出一头虚汗,老爷子,若我知您孙女有晚起的习惯,也不会来这么早啊!
“丫头,风叔叔今日,是特意来谢谢你,昨日帮了我那混小子的忙,不若,他又不知要闹出多大的事情来”
沐药儿喝了口汤,觉得不错,又给慕容嫣喂了一口,小丫头欢喜的满口吞下,知道沐姐姐没吃,所以方才她只吃了三分饱,留着肚子呢。
沐药儿给她擦擦嘴,琉璃星眸一闪,朝院落外瞧了一眼,漫不经心道:
“昨日,是令公子找我帮忙,这句谢谢,应该令公子亲自来说,至于右相爷,有这么一个聪明能干的好儿子,是您的福气”
聪明能干?
一脚刚踏进院子的慕容墨月,徒然退了回去,一手掕着兴奋难当的风离叶,一手掕着傻笑急切的欧阳旭,脚尖一转,三人已躲在了树后。
“哎,王爷,你别拉着我呀,小沐沐等我说谢谢呢”
风离叶晃晃身子,挣扎了两下,被他一瞪,顿时老实了,只泛着一双桃花眼,疑惑不解的看着他。
欧阳旭睁着无辜的大眼,偷偷瞅着慕容墨月的神,没敢说话,只不时朝院中看去。
慕容墨月先是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欧阳旭,凤眸幽深,一闪而过的醋意不满,这只小狐狸,怎对这半路徒弟,如此上心。
暗哼一声,对着风离叶冷声道:“急什么,不想听听,你爹在外面是如何说你的!”
见他目光呆滞,仿若听不懂他的话,慕容墨月转身不再理他,却只顷刻,便又若有所指的道了一句:“别整天傻不拉几的,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银子!”
嘎?
什么意思?嗯,一句没听懂!风离叶对对手指,同欧阳旭大眼瞪小眼,乖乖的呆在一旁,没敢乱动,得!您是王爷,您最大,得罪不起,俺们看着还不行吗。
眼巴巴的瞪着悠哉悠哉吃饭的沐药儿,又瞥了眼坐的笔挺的风眠,内心狂叫:亲爹啊,您可得给亲儿子留点面子,咱丢不起这人啊!
显然,风眠没听到他的哀嚎——
“福气?哼,就那小子,没气死我,算我命大”,风眠喝了口茶,福气用在风离叶身上,他似是很不赞同。
沐药儿低头吃着饭,没接口,倒是老爷子看不过去,劝了两句:“哎,右相爷,你看你,一说起离叶那孩子,跟仇人似的,这老夫得说你两句,父子之间,哪有隔夜仇,老夫瞧着那孩子,就挺好,老夫甚是喜欢”
“仪老”,风眠叹了口气,两个字略显无奈的拉了长腔,惆怅道:
“您不懂,那孩子,唉,别的不说,就说这孩子闯祸的本事,不是将公主踢下水,就是教皇子玩弹弓,不许他进宫,他就今日带人砸了东家铺子,明日撵了官家小姐......”
重重一拍手,叹声道:“这是个当爹的,也禁不起他这么闹腾啊,学生这几年,若不是吃药压着,早就舍了身子,早早入了鬼籍喽”
爱恨交加,怒其不争,恐其闯祸,疼字难言,沐药儿塞了口点心在嘴里,糯香绕舌,满口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