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莫根本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堂堂的国子监街,竟然会是如此光景。
招牌虽然是咨询服务类的招牌,但是里面挂着的锦州和门前飘着的布帘,却尽是一些旧时神棍长用的布旗。什么风水堪舆,五行八卦,起名择吉,奇门遁甲等等等等,各种各样又杂乱、又无章还无序的布旗。
如果这种门脸出现在清风集上,陈莫并不会觉着稀奇,毕竟清风集的村民就是一群靠死人活着的活人,可是这里是北京城里,正儿八经的皇城根脚下,这光天华日、朗朗乾坤的就明目张胆地干这种招摇撞骗的勾当,他们难道不怕被抓了吗?
“没想到首都人民也干求神拜佛找神棍的事儿。”陈莫一脸惊奇地看向了身旁的胡家仙。
胡家仙不以为然地说道:“这有什么可奇怪的,人都需要一个心灵的慰藉,遇到点不顺心的事儿了,总得让他们找到个合理的理由来安慰自己吧?开慧居就在前面。”
位于五花八门店面中间的开慧居,给人一种出淤泥而不染的感觉,既简单又凌乱。
说它简单的原因是,这间屋子里边除了地上的文房四宝和一桶白漆之外再无其它。
说它凌乱的原因是,四周洁白的墙面上皆是被人泼墨挥毫写下了一段段佛经名句。
一个满头银发但身型笔直的老妇人,正在那里拿着毛笔在墙上的空隙处书写着。
墙上的大字写得霸气十足,中字写得笔走龙蛇,而老妇人此时正在写着的小字则是墨香含素。
总体来说,给人的感觉是这根本就不像是出自一人之笔,这三种笔锋、笔意、甚至连笔劲都不同的字,怎么看都像是出自三人之手。
“请问,辛爷在吗?”胡家仙毕恭毕敬地朝着老妇人问道。
老妇人缓缓转身看向了四人,在她的眼睛凝视着四人的时候,她的手竟然不曾停止动作,如同在看着墙面一般准确无误的继续在墙上的空白处书写着。
“坐。”
正当陈莫被老妇人表现出来的这手绝活惊到的时候,她突然开口了。
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却给陈莫带来了一种莫名的压迫感,就如同胸口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根本喘不动气。
胡家仙恍然大悟地朝着老人鞠了一躬,恭敬地说道:“辛爷您好,我们是……”
“坐!”老人面无表情地打断了胡家仙的话语,硬生生用这个字把胡家仙的话堵了回去。
腿肚子早已经发软的陈莫二话不说就盘腿坐在了地上,其他人也纷纷跟着坐了下去。
“畜生道,辛开慧。”辛开慧不急不缓地向六人报上了自己的名号。
当确认眼前人就是辛爷的时候,最为着急的莫过于胡家仙了。
辛午一直辛爷辛爷地叫着,她还以为这辛爷是个男人,只要是男人,还没有她胡家仙对付不了的,所以她才能那般淡定和沉着。
但是事实上辛爷竟然是个女人,这就让她有些如坐针毡了。
因为生理问题,女人在佛道儒玄冥这五家的修习上,入手都会比男人快,但是想要达到一定成就却是要付出比男人多十倍甚至是百倍的努力才行,一个能够执掌六道审判厅畜生道的女人,得有多么可怕?
“清风集,陈莫。”正当胡家仙对于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一切感到不安的时候,坐在她旁边的陈莫突然开口了。从来没有听过陈莫说话如此正式的胡家仙,不由就是朝他投去了惊奇的目光。
不过陈莫现在没有心思去看胡家仙,因为辛午嘱咐过,和辛爷说话的时候,要看着她的眼睛。
有了陈莫的领头,其他五人也纷纷报上了自己的名字,只不过他们就是报上自己的名字而已,没说其它无用的东西。
辛开慧不动声色地问道:“你们坐在哪?”
“地上。”陈莫不假思索地答道。
陈莫这个回答令胡家仙等人感到紧张的同时又十分疑惑,以陈莫的智商不应该听不出来这个辛爷是在跟他们打禅,怎么能如此直白地回答她呢?万一引得这个老太太不高兴,那接下来的事情要怎么办?同时,他们也有点莫名其妙的感觉,让他们来不是为了问辛未死的事儿吗?问这些有得没的东西干什么?
辛开慧在这个屋子里边问过无数人这个问题,百分之八十的人是沉默不语等着自己往下说,百分之二十的人能够借机展现出自己在“禅”这个字上的资质。总而言之,不曾有人像陈莫这样如此白痴地回答问题的。
辛开慧目光平静地看着陈莫,不急不缓地说道:“答非所问,最后一次机会,答不对,辛未就是你们杀的!”
“唰!”
胡家仙等人的腊色瞬间就被吓得煞白,纷纷扭头看向了陈莫。
令众人没有想到的是,陈莫非但没有因为这句话而紧张,反倒是不慌不忙地说道:“在我回答您这个问题之前,您能不能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只要您能答对了,我就承认辛未是我杀的!”
他这句话,直接将胡家仙他们悬到嗓子眼儿的心推到了嘴里边,仿佛他们紧闭双唇的原因就是为了防止心脏跳出来。
“问。”辛开慧面无表情地说道。
陈莫不假思索地站了起来,面带微笑地问道:“我站在哪里。”
“你说。”
还未等大家为此做出反应呢,辛开慧却是说了令人大跌眼镜的两个字。
“地上!”
辛开慧的话令人吃惊,陈莫问题的答案更是令人匪夷所思。
不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