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宇当然知道,此时念出这诗的,并非是唐雨音,但他的神情仍是难以抑制的产生了波动。
在此时,是什么人会恰时念出自己心中所想的诗句,他又是出于什么心理?
舒宇的视线随着声音来源的方向望去,却见是一个穿着深褐色僧袍的老喇嘛正对着自己微笑。
舒宇一眼认出了这个其貌不扬的老僧。
不正是唐雨音照片里,那位藏传佛教的现任活佛“塔班”吗?
舒宇忙是向这位在藏传佛教中最过德高望重的老僧躬身一礼,活佛塔班神情不变,仍是那副似是带着无比亲和的笑容。
舒宇朝活佛塔班身后好奇的张望了一眼,活佛塔班会意,对舒宇说道:“空英知秋施主,已经先行下山了,他让老僧转告你,他会在停车的地方等你。”
“那就谢谢大师了。”舒宇虽然心中好奇,空英知秋是从这个建筑的什么地方下山的,自己怎么没有看到,不过还是谨慎的笑了笑,最终只说了这一句答谢的话。
说完这话,舒宇便是转身欲从原路折返下山。
活佛塔班有些意外的看向舒宇:“怎么?舒宇施主这么着急离开?”
他的汉语说的很流利,故而舒宇此时内心也在好奇,活佛塔班之前和空英知秋的对话,使用的是汉语还是藏语。
舒宇笑着转身,对活佛塔班道:“我本是和空英知秋老师结伴游玩红山的,根本没妄想向能见到您。”
“全世界有许多的人,都挤破脑袋想要和老僧聊聊天呢,舒宇施主倒是与众不同一些。“活佛塔班半笑的说。
舒宇连连摇头,笑道:“不不不,我只是没有心理准备,因为没有心里准备,所以实在不知和活佛您说些什么。”
“如果无话可说,就陪老僧四处走走吧?”活佛塔班笑着问。
舒宇一愣,投给活佛塔班的眼神更加的好奇与不解。
正如这位活佛刚才所说,以往人想要与他有些对话都要争破头,为何此时的活佛塔班,却似乎像是主动要与自己搭讪聊天一般?
不过疑惑归疑惑,舒宇在这位活佛面前,却是不敢表现出一丝的失礼之处,他可是知道,这位活佛的地位,那是许多国际的官员甚至领导人,都要专门空出时间去接见的,这样的大人物,自己又岂能表现的过于拒生?
“荣幸之至。”舒宇说道。
于是,舒宇搀扶着活佛塔班,一起散步了起来。
继续往这个环形建筑的深处走,舒宇才算是渐渐解除了之前的疑惑,原来,这个环形建筑深处,正好在油灯照耀不到的阴影处,果真还有一个小门。
走过小门,又是一个长长的,画满了壁画的走廊,这个走廊,与之前舒宇和空英知秋一同上山时走的壁画走廊,竟是没有什么区别。
“这是我们普陀宫的内廊,有数百年历史了,历朝历代都在修缮,外面的那些壁画长廊,都是根据这个内廊复制的。”
舒宇闻言,恍然的点了点头,“布达拉”的汉文翻译就是“普陀”,活佛塔班这样说反而是出于对舒宇汉人身份的一种尊重。
舒宇随即将视线投在右边的一副足有十米长的壁画上。
这副壁画上面画着数百个神态各异,长相不同的僧人,这幅画,是对外的那个壁画长廊里所没有的。
见到舒宇的目光,活佛塔班笑着解释道:“这副画上的罗汉细节太难复制了,数百年任何一个擅长人物的国画大师看过,都不敢保证能把每一位罗汉的尊容都复制传神,而且还会浪费太多时间,故而外廊上没有这幅画,而是全世界仅此一幅。传说这幅画是兴朝知名画师摩诘居士的作品,只是没有人能确认考证。”
舒宇瞪大了眼睛,摩诘居士,不就是著名诗人王维吗?舒宇在读这一世历史的时候,知道王维的生命轨迹也是与前一世不太相同的,前一世的王维虽也是信佛善画,但前半生的主要志向,还是仕途。
而这一世历史上的王维,则更早的接触到佛道,又意外的师承当时著名的丹青大师,故而这一世的王维,主要是作画和悟禅,诗歌当然也写,但流传于世的却更多的是围绕佛道禅理的诗句。
故而,两世为人的舒宇,此时的心情有些奇特,他不禁在想,前一世的布达拉宫,存不存在这幅画,如果存在,那画就不一定是王维的作品了,但是,舒宇此时根本无法验证前一世的事情。
就在舒宇一面欣赏着这副历史悠久但并不知名的国画巨作,一面又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活佛塔班的一句话,却是瞬间让舒宇露出惊讶的神情。
“无论这幅画的原作者,是不是摩诘居士,有一点至少是毋庸置疑的。”活佛塔班见舒宇似乎对这幅画很感兴趣,便是不再前走,驻足在舒宇身边,缓缓开口说道:“这幅画是最早提出‘五百罗汉’构想的,也是迄今为止,展现佛家罗汉最全面的画作,在这幅画之前的佛家历史里,公认的说法只是十六罗汉和十八罗汉两种。”
舒宇惊讶过后,便是追问道:“您的意思是说,在佛家典故中出现的每位罗汉,这幅画上都有?”
活佛塔班笑盈盈的点了点头,看着这幅画的神情更加的崇敬:“无论是汉传佛教、藏传佛教还是其他佛教分支的传说里出现过的阿罗汉,都能在这副古壁画上找到其的身影。”
舒宇闻言,心中不禁一动,问道:“活佛,法宇尊者是哪一个?”
他突然想起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