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韦清,他在得其父的面授机宜后立刻返回了陈留,现在准备前往雍丘大营,却在路上遇到了正要北上的韦德庆,从家族地位相比,韦清是韦家的嫡长子、家主继承人,而韦德庆却连庶子都谈不上,两人的地位相差万里,也就是这个缘故,韦清从骨子里看不起韦德庆,只是在父亲的再三敲打下,他才勉强称之为兄,但也时不时露出一点点傲慢的姿态,比如现在,他与韦德庆在半路相遇,韦清的下意识反应便是让韦德庆来见他,尽管韦德庆是陈留郡王,但在韦清的眼里,这些官职爵位都是父亲赏赐给他,他更应该心怀感激才对。
“德庆见过少家主。”韦德庆翻身下马,站在马车外欠身施礼道。
“真是巧,我正要去德庆兄军中,没想到咱们居然在半路上相见,你莫非也是要去陈留找我?”韦清轻捋颌下长须微微笑道,他口称德庆兄,可依然端坐马车中不动。
“少家主猜得不错。”韦德庆没有将韦清刻意做出的高姿态放在心上,便点了点头沉声道:“我正是要到陈留找刺史商量与崔庆功作战之事。”
这时,副将王武俊在后面重重咳嗽了一声,这是他在提醒韦德庆先问韦清的来意,但韦德庆却似乎没有明白他的提醒,依然道:“想必少家主一路上都看到了,这次战役对百姓的伤害尤重,为了中原的百姓安宁,我认为应尽早结束这场战役,不知少家主以为我的话可对?”
‘咳咳!’王武俊又在他身后猛咳两声,他已经看见韦清的队伍里似乎还有宦官,便隐隐感觉到韦清此次来者不善,又再一次提醒他不要多言。
韦德庆的脸却沉了下来,他一回头瞪王武俊道:“你若再敢扰乱,我必以军法处置你!”
王武俊脸胀得通红,低头退了下去,韦清却深深地看了王武俊一眼,便微微一笑道:“德庆兄的意见韦清深为赞同,我此次前来便是要与你共同剿灭祸害百姓的崔庆功。”
说到这里,他向后面做了一个手势,立刻从队伍里走出一名宦官,他朗声道:“太后有旨,着陈留郡王韦德庆、陈留刺史韦清接旨。”
韦德庆与韦清一起跪了下来,宦官朗声宣旨道:“陈留郡王、卞滑曹宋四郡节度使韦德庆忠心为国,为哀家解忧、为天下百姓解难,有功于社稷,特加封开府仪同三司、太子太保,赏钱五百万、绢千匹。”
“臣谢太后封赏!”韦德庆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宦官瞥了他一眼,却又继续念道:“陈留刺史韦清精细廉明、公正无私,特加封其为河南道安抚使、御史大夫,总监河南诸军,钦此!”
韦德庆的身子猛地一震,他的心仿佛一下子坠入了寒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