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利的刀刃离她的咽喉不到半寸,
她却丝毫没有一丁点的恐惧,
相反,一种现实同预想中的巨大落差使得她感到莫名的遗憾。
一瞬间,
噹的一声,
小贩手中的利刃被突然飞来的暗器击成了两截,摔落在地。
他捏握刀柄的手腕也被这股强劲的力道给震得脱了臼,疼痛不已。
身侧一旁的砖墙上,一颗齿般大小的铁珠早已深深嵌入其中,难寻踪迹。
这个时候,
她手中的长剑仍未出鞘,只是鄙夷地停在了貌似小贩的未知男子的脖颈处,
“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烤饼师傅的手这样的整洁干净,你那虎口的老茧也不是烤饼磨出来的吧!”
“还有,我告诉你,我伯父是从来都不喜欢吃路边的烤饼的。”
“告诉我,他们到底在哪里!”
小贩恶狠狠地咬着牙关挤出了三个字,
“不知道!”
亮眼的寒光一闪而过,
长剑入鞘。
“唯一活命的机会,可惜你错过了!”
她的脸上似乎一年到头都被漫长严寒的冬季所占据,那冰冻刺骨的寒气让人心生怯意,不敢靠近半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查朝廷兵部大侍郎柳正风、内阁大学士王翰互相勾结。”
“结党营私,迫害忠良,意图谋反,危害朝廷社稷,特此查办,依律斩首示众。”
东厂的四档头吴天受曹守淳的指派,担任此次的监斩官。
此刻,手持圣旨,满脸傲娇的他正在刑场上高台上宣读起了皇命。
......
她,
本不该来,
可还是来了。
乘着那万里挑一的良驹,
手持那见血封喉的长剑,
在电光火石之间就已踏着无数的尸身,
径直杀到了满脸尽是惊愕的吴天身前。
又是一阵兵器相互碰撞的叮当之声,长剑步步紧逼,吴天拼死挥舞着双刀且挡且退,逐渐力不能当。
短短十几个回合,他手中看家的两把三星夺月刀也被长剑挑落,飞散一旁,显得狼狈不堪。
正当长剑欲呼啸而来,即将结果了伤倒在地的吴天小命之时,身后的弓箭如同雨点一般对着她疾驰袭来。
鬼魅的轻功步伐,轻盈地闪躲之中,
她手中的暗器早已蓄势待发,以肉眼难以察觉的速度,直取敌人咽喉。
好快的手!
好冷的眼!
那侧的弓箭手纷纷中招倒地,气绝身亡。
于是,
其他的守卫面面相觑,再也不敢冲锋上前。
她一个闪身,飞到了囚车面前。
此时她的伯父王翰早已经没了气息。
剑气荡过,
傍边最小的一辆囚车立即被扫成了两半。
她一把抱起那个满是泪水的小女孩,
寒意的双眸瞟过四周,
一干官兵立马忍不住地连退数步。
灵气的良马载着那柄所向披靡的长剑,
驮着那个怀抱着小女孩,
满脸的冷漠下尽是悲伤的她,
逐渐消失在了茫茫的大漠之中。
夕阳的余晖再一次撒向大地,已经摆脱了追兵的她轻轻勒住了前行的马绳。
“来,跪下。”
“和爷爷说再见。”
她一把搂住再次哽咽哭将起来的小女孩,冰冷的脸颊上也泛起了滚烫的泪珠。
“歆儿,乖!”
“姑姑以后会好好照顾你的。”
东厂书房中难得一见的满是狼藉,跪倒在地满是忧愁的吴天,胆战心惊地拾掇起被曹守淳抛落在地的书简。
正当他还在小心翼翼地收捡之时,一大片散落的棋子从天而降,再一次被狠狠地丢掷到了地上,当当作响。
“来人是男是女!”
脸色铁青的曹守淳愤怒了!
“女扮男装。”
“不,不......”
“男人打扮,深帽遮面。”
“那人出手过招间却有一种阴柔的感觉,看来应该是女扮男装。”
吴天当即跪倒在地,止不住地冷汗浸透了官帽,嘴里有所顾忌地回答道。
“年纪大小?”
“不大,二十岁左右。”
“武功?”
“使一柄长剑,轻功轻柔飘忽,剑术灵动多变。”
“还使得一手好暗器......”
“武功造诣不浅,属下看此人不是一般的强手。”
吴天满是羞愧,毕竟自己也是东厂响当当的四档头。
能到这个位置上来,也是大风大雨里面趟过来的,这次却让败得一塌糊涂。
“嗯!”
“要是一般的对手,还能从你吴天手上把人给我抢走了?”
曹守淳恼怒着走到他身边,对着吴天低垂的脑袋一通喝斥。
“是......”
吴天更加的不安起来,嘴里战战兢兢地附和着。
曹守淳杀气腾腾的目光直直地盯着他,重重地一挥衣袖,自顾自地说道,
“柳云承寄居在天山派,个人能力出类拔萃,现在,王翰又有剑术厉害的后人。”
“加上塞外张义忠的数万大军,”
“再加上那个隐藏得严丝合缝的神秘人......”
他深吸了口气,若有所得的神态兴奋地说道,
“我差点以为,我们已经是胜券在握啊”
“没想到,这好戏才刚刚开锣......”
“哼,有意思!”
“那咱们就走着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