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还没进洞房呢!掀什么盖头?”月下仙人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天际传来,紧张又喜悦。
穗禾的声音,鎏英的声音,月下仙人的声音,固城王的声音,还有,旭凤的声音,她听得到,却始终如同隔了一道纱幕,朦朦胧胧。
锦觅脑中一片混沌,但又觉得自己现在再清醒不过。
这是魔界,扑哧君和月下仙人把自己带到了魔界,自己顶了穗禾的位置,竟在扑哧君的傀儡术法下和旭凤已行完了天地之礼……
不,这是不对的,月下仙人和扑哧君都错了……她和旭凤此生再无可能,阴差阳错竟造成现下苦果。
锦觅心中茫然,却又仿佛有一盏明灯在指引着她,她努力调动体内灵力突破扑哧君的傀儡术法。
那道隔绝她的屏障一点点裂开缝隙,快了――
一阵风袭来,眼前遮挡的盖头被旭凤的术法掀开,锦觅看见一张嫩生生的少年脸,是月下仙人。
月下仙人似乎想说什么,锦觅已经无暇顾及,她用尽力气挣来傀儡术法的控制,“别再用傀儡术控制我了!”
魔界一片哗然,嘈杂的声音一下子全部灌入锦觅的脑中,她痛的想捂住头,抬手却触碰到头上华美的凤冠,冰凉的触感让她恢复了些许神智。
错了,错了,错了――
锦觅头痛欲裂,月下仙人的声音和魔界众人的声音混杂在一起,让她的头更痛了,穗禾的尖叫声灌入耳中。
是了,穗禾杀了爹爹和临秀姨!
锦觅闭了闭眼,身后似乎走近一个人似要抓住她的手,她猛地挥开那人伸过来的手,唤出翎圣玄冰,冰蓝色的光芒刺痛了她的眼睛。
她已经不是那个无忧无虑,每天只用想着去哪里玩、哪里玩的花界小小的葡萄精灵了,爹爹死了,临秀姨也死了,花界如今也是神位空悬,百花无主,她又继承了爹爹的水神之位,不该如此耽于情爱,她也该担起她早应担起的责任了。
这想法一出,锦觅只觉得灵台清明,冰冷僵硬的四肢被突涌而来的灵力温暖舒展开来。
月下仙人本在说些什么,突然察觉天地异动,仿佛被什么人掐住了嗓子,干涩道: “小锦觅,你,你…… ”
魔界众人皆神色凝重,他们看着月下仙人的不敢置信的神情心中也有了猜测。
锦觅只觉得自己从未像如今这般看得清楚,她右手一转,收起翎圣玄冰,抬手拆下头上凤冠,在众人的或探究或沉默的目光中放置好。
旭凤心中恐慌,他再次伸手想要抓住锦觅,却被锦觅轻轻避开。
锦觅又朝验心石伸手,冰蓝色的灵力萦绕在指尖,固城王面色大变,他和卞城王对视了一眼,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如出一辙的担忧。
一滴鲜红色的血从验心石中飞出,被锦觅控在掌心,本来还在熠熠发光的验心石立时灰暗下来。
“婚契破了。”卞城王喃喃出声。
“锦觅,你――”
旭凤出声,嗓音嘶哑,然而对上锦觅的眼睛――那里没有他了,顿了几顿,旭凤终究没能说出什么。
“今日之事,全是一场误会,扰了你们的大婚,是我的过错。”锦觅原以为说出这些话她会很难受,没有想到说出来后她心底竟是一阵轻松,“穗禾是杀了先水神和风神的凶手,魔尊既是执意护她,我花界和水族也不会善罢甘休,今日在魔界便请诸位见证,花界水族与鸟族不共戴天!”
话音未落,锦觅施法,蓝色的灵力萦绕周身,清丽的面容一片冰寒,“穗禾,我们的账且等日后慢慢清算。”话音未落,原地就不见了人。
月下仙人面色茫然,今日之事实在是超出了他的预料,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凤娃本该和锦觅解开误会,从此两人甜甜蜜蜜,怎会…怎会变成这般结果?
“报!”一魔兵疾入殿内,跪在他面前,“禀报尊上,天帝携百万天兵于忘川渡口外,言明尊上若不交出水神便立即宣战!”
旭凤眼神一凛,怒极反笑,好一个天帝,“他倒是来的正好,应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