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谢灵钧一开口,骆寅初脑子里就浮现出了一个人影。
现任洗河峰峰主,目前合体期以下剑修第一人——清净剑赵墨浓。
她一个人一柄剑,走到哪里他人都要礼让三分。旁人想见一面,要么有缘萍水相聚,要么提前递帖子给洗河峰相邀。
然而年龄小辈分高就是走到哪里都有好处,在谢灵钧准备好后,骆寅初就带着谢灵钧,直接去了洗河峰。
洗河峰名叫“峰”,实际上却是太素门十二条主山脉中其中的一条。山脉绵延,峰头无数,青山地下藏着一条主灵脉与无数支脉。这其中与主灵脉相连的那一座高峰,便是“洗河”。
平日里旁人所能见到的,也仅有这一座高峰。赵墨浓的居所,就在洗河峰山腰上。
两人甫一落地,谢灵钧就感到了一股凉意。落星峰上还是秋高气爽的天气,洗河峰却已经落满了白雪。
树枝被雪压垮,跌落进小院的溪流之中。两人逆着溪流往上,穿过垂花门,走过抄手游廊,便在尽头的八角亭中见到了赵墨浓。
洗河峰环境素雅,赵墨浓却是个极艳丽的姑娘,她懒洋洋地半倚在亭中,一头长发只随意卷了卷,大红的长袍在白雪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夺目。
见骆寅初带着人来了,就勾起嘴角遥遥地举了举杯:“小初。”
一举一动,皆是fēng_liú气度。
骆寅初跨入八角亭,笑着道:“墨浓师姐,这是吾友谢灵钧。”
“小谢先生,久仰大名。”赵墨浓笑着让他们落座,手一挥,温着酒的酒具边上,就多了几盘点心,“小初说你有事想找我帮忙,不知是何事?”
她这样单刀直入,谢灵钧一瞬间有些无措,但随即他就笑着抱了抱拳,道:“实是有件要事,须得赵前辈帮忙。”
赵墨浓看出他的紧张,娇笑道:“什么前辈不前辈的,你既是小初的朋友,便跟着小初喊我一声师姐便是。你慢慢说,不着急。”
谢灵钧原以为清净剑会很不好相处,至少也应当是个极高傲不好接近的人。谁知赵墨浓本人的脾性,实在是与清净剑打出来的名声大相径庭。
他定了定神,缓缓将事情讲来,最后才从系统背包中拿出一套火红的法衣:“这套法衣是我送给赵师姐。您且看看,这款式是否能接受?”
谢灵钧带来的衣服,是一套玄魁衫。
这套衣服以鲜艳的红色为主,辅以黑色的皮革。两手都没有袖子,左手的护腕如长袖般,垂到脚踝边,而右手的护腕则是层叠的黑色皮革,皮革上镶嵌着银色的金属。同时在右肩之上,亦有同样的金属皮革护肩。而相对应的,则是左腿部分的长裙,与右腿只到箕门穴长度的层叠短裙。
赵墨浓把衣服拿在手中,翻来覆去瞧了半天,才道:“这衣裳样式,却是出格了些。但作为法衣,除却样式,它又有何不同之处?”
“师姐您是剑修,这套衣服能增强您百分之四的力道与百分之四的破防。”谢灵钧道,“破防即是破除对方的防御,您也可以理解为增加了百分之八的攻击力。”
他谨记增强根骨的衣服不能随意拿出来,是以这次谢灵钧选择的,是一套增强力道的法衣。且在数据上远远不如给骆寅初的那套明素衣。
赵墨浓一听便笑了:“听起来像体修一脉的炼器路子。你有这等本事,又何愁衣裳推广不开!”
“如您所说,这衣裳款式,略有些出格。”谢灵钧道。
赵墨浓摇了摇头:“我大抵知晓你在担忧什么。但吾辈中人,皆在逆天而行,其中以女子更甚!在求长生的道路之上,道乃第一,强为第二。你若能让人变强,那区区无能者的嘲笑,又算得了什么?”
“我等远离父兄,踽踽独行。大道之路道阻且长,若有人胆敢以衣着而蔑之,那便先问过我手中之剑吧。”赵墨浓声音轻柔,可她身旁的清净剑却长吟一声,爆出冲天剑气!
“莫要将女子想得太过柔弱。此间纵有天之所钟,生于修真世家的女子。然更多的却是自我选择。凡能脱凡入道者,皆有坚定的心性,不会为几句嗤笑而动摇。”
赵墨浓说罢,当即挤出指尖血,将玄魁衫炼化。红袍换做红衫的一瞬间,清净剑飞身而起,赵墨浓拔剑出鞘,跃入湖心之中。
她脚踩枯荷,身随剑走。纯白的雪、枯败的叶与红艳如火的修者。这一段剑舞,美的惊心动魄。
一盏茶后,赵墨浓收剑归鞘:“这衣裳我很满意,动作起来少了许多束缚。连出招的动作似乎都快了一息。只是……这腰带后面缀着的两条皮绳,我能将它割了吗?”
“……应当是可以的。”
谢灵钧话音刚落,赵墨浓就割断了那两根皮绳,随即她再一次半倚在八角亭中,执杯笑道:“我听闻洗河峰亦有不少弟子在代购店里下单,若是材料上有什么不足的,尽管开口。”
骆寅初此时却倒了杯酒,笑道:“哪里能让师姐破费。师姐能穿着这身法衣出去几回,我便感激不尽了。”
赵墨浓嗔笑着看了他一眼:“又那里需要你来感激了?小谢今日这衣裳,定然是特意炼制的。平日里觅宝会中所贩法衣,我亦有所了解。你只管好好炼制,若是每批衣裳都能有那样的防御能力,觅宝会的法衣,迟早会席卷整个六虚界。”
从洗河峰回了落星峰,谢灵钧情不自禁地笑道:“我没有想到大名鼎鼎的清净剑,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