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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柳河人际关系的调查,到目前为止算是告一段落,本以为能在这方面得到一些有价值的线索,结果不仅线索没有,还因为调查动作过大,导致柳河的死亡的消息完全泄露,没出两天,殡仪馆停尸间外被所谓的“柳河的亲朋好友”围了个水泄不通,警方不得不抽出一部分警力日夜守在这里,防止发生不必要的意外。
“小汪,”邢昭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猛抽一口烟,浓郁的烟雾像是一团云,从他嘴边慢慢爬上头顶,“你说我是不是得罪头儿了,不然为什么那么多组长,偏偏让我留下守着尸体?”
一句话说完,邢昭还怕汪希没有领会到他话中的内涵,转头盯着他继续道:“咱们先不说我这强悍的搜索能力和侦查能力,就单论私交,我可是他最好的朋友啊!他没有理由不让我参加调查!”怨气有些深沉,似乎连他吐出的烟雾都在为他鸣不平,缠在他头顶久久不愿散去。
也不怪他埋怨,他不就是在汪希报告完状况之后看到许云懿和苏蕉同时陷入沉思觉得气氛有些尴尬,想缓解一下,才说了你们又在私会吗?哪成想这边话音刚落,许云懿脸色登时变了,解释的机会也不给,直接下了留守命令。
邢昭再度叹气,我冤不冤!
汪希背靠着门框,看邢昭唉声叹气,没忍住,笑了,“其实这事,还真不怪头儿。”
邢昭更委屈了,“难道怪我?”
汪希坐到他身边,望向对面被征用为临时办公室的门房,隐约能看到许云懿高大的身影在窗边焦虑地来回踱步,苏蕉则静静地坐在桌前,盯着电脑屏幕若有所思,两人看似没有交流,但仔细观察还是可以看到,许云懿每一次转身都会在苏蕉身上扫一眼,那种眼神也许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有多不同。
“邢大哥,你这人,就是该聪明的时候不聪明,不该聪明的时候乱聪明。”感情这种东西,从来都是当局者迷,而且迷得乐在其中,现在被你一句“私会”戳中了,动了凡心的天神也下不来台啊,被留下来“看家”还真怪不了别人。
……
跟窗外幽怨冲天不同,临时办公室内的气氛似乎有些沉重。
苏蕉白皙的手指把鼠标滚轮转的飞快,尸检照片像是被按了快进的幻灯片,一张接一张从她眼底闪过。
“尸体表面因为天气和环境的原因高度**,内脏却是被人为破坏,你觉得凶手这么做的目的在哪?”鼠标停下,苏蕉将尸体缝合前的胸腔展开图放大到最大倍数,问许云懿道。
许云懿停住脚步,站到她身后,修长高大的身影一下挡住了她身后大半光亮,屏幕上血淋淋的照片此时看起来更加恶心恐怖。
“两种可能,”许云懿双手抱胸,皱了皱眉,“第一种可能,凶手是想从被害人身上得到什么器官,为了防止被发现,只能全部毁掉。”
苏蕉点点头,沉声回应,“贩卖器官……”
“第二,凶手担心法医会根据死者的胃内容物查出死者的具体死亡时间,从而缩小警方调查范围。”
苏蕉继续点头,“反侦察。”话刚说完,她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回头朝窗外看了一眼,此时正值雨季,窗外夜色漆黑浓郁,只有一盏发黄的路灯,孤零零矗立在临时办公室与停尸房之间的窄路上,像极了电影中巨兽狰狞的独眼。
半晌,她转头看向许云懿,声音清冷道:“我要去看一下尸体。”
莫名的,许云懿对她的请求有些不想点头,瞥了窗外一眼,脱口道:“太晚了……”可是苏蕉已经起身,绕过许云懿,两三步走到门口,“对于案子和人命,从来没有早晚,只有及时不及时。许警官,‘晚’可不是你应该说的。”说完,开门走了出去,动作干净利落,好像不是要去看一具尸体,而是要去参加什么盛会。只是在她出门后的一秒钟,一道白影,像是一只狩猎的野兽,猛地朝她扑了过来,许云懿眼疾手快,一把扯住苏蕉衣领,将她拉到了自己身边,躲过了。而那来人扑空,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紧接着殡仪馆响起一阵女人撕心裂肺的嘶吼声。
“诶呀我男人让人剁了,警察也不给我公道,我不活啦,一头撞死随他去好啦。”
要说苏蕉一点不意外是不可能的,愣了一瞬,借着办公室的灯光朝趴在地上的女人瞥了一眼,她穿着一身惨白孝服,肚子已经微微隆起,双眼肿也不知哭了多久,肿得像是两个凸出的馒头。
正是柳河那个本应在家修养的妻子。
原本幸福美满的家庭,就因为凶手一时“快意恩仇”,顶梁柱倒了,贤内助崩溃了,未出生的小生命也注定了人生无法完整,苏蕉脸上看起来平静,心底却闪过一丝悲伤,像是有什么沉重的东西压在了心上。
许云懿在苏蕉愣神的时候,将她从柳河家属身边拉开,一路飞快地朝着停尸房门口走过去。
“你早就知道门外有人?”黑暗中,苏蕉紧跟着他的脚步,随口问道。
许云懿僵硬地迟疑一下,之后才嗯了一声,“柳河妻子前几天知道了柳河的死讯,又听说警方在他丈夫身上动了刀子而且还没有得到凶手的消息,情绪非常不稳定,已经带着人在这里闹了一天。”
走过路灯,苏蕉看清了许云懿挺直的后背,回想到今天给他打电话说要来殡仪馆……好像没有看到有人闹事。
停尸房门口,汪希和邢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