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高地险,渺无人烟,亘古洪荒,神龙之巅。山巅之下十数里才是茫茫林海,
而这独立于群岚之上的神农巅,极象一尊自天而降的番天大印,立于大印之上的却是破败不堪的神龙道观,斑驳陆离,断壁残垣,更别说香火了。
观里住着一伙人。
一连好几天,窝在观里没下山,吃得都快成问题了,要不是司令有严令,他们早下山搞好几票了,他禁不住再往山下看。
一声哨箭响,传到九天云,探子回来了。
远远的草甸上铺着一层雪,宛如巨大的棉被罩在了乱石坡,把这片开阔地放大得无可奈何,这是一个绝佳的哨位。
神龙观下有人报号,绞车系上来三个人,来人做了个手势,就牵到偏屋去了。
三哥带吃的了,观里几个人马上聚过来;
就见三哥从搭裢里摸出几个白面馍,两包炸糖,一包炸锅米子,又摸半天,拿出来一竹筒子苞谷酒。
就这点呵?络腮胡子有些失望,还不够一顿呢。
本来能多带点的,搞了个娃子跟着,怕出岔子,就紧着过来了。
带个娃子有个球用呵,多带点好吃的,我们多搞点活不就行了。后面几个人咋吙吙的;
“日你娘呃,还有卤鸡子都不拿出来!”络腮胡子趁三哥不备,一把将搭裢抖个干干净。“还不舍得给兄弟们吃呵?”
吃个卵蛋,老子自己在路上都没舍得吃,三哥一把按住油光光的鸡胸脯,这是给冯队长带的,老子有重要情报。
冯德保前天就去老营了,指不定哪天回呢,你这点孝心我谢福帮他领了。络腮胡子哈哈笑道:哥几个开吃吧。
一哄上来,首先就把鸡撕个精光,胡三哥也抢了个鸡翅尖在嘴里嚼着,他在想要赶快给冯队长报告情况,这几个人根本不是做大事的。
等到偏房栓好娃子,又拉了泡憋屎,马疤眼子才围过来烤火,一看桌子上一堆骨渣渣,“三哥,鸡脑壳都没留个呵,一路上就我背的娃子最多,你不说到了吃好的么”。
你吃个鸡.巴,你要吃回南山吃去,三哥带的只够我们吃的,谢福不屑地说,况且你们祝当家的还欠我们五百大洋呢!
呃呃呃,说远了吧,现在不都是给任司令办事呵,胡三哥赶紧圆场。马疤眼子是他从南山拉过来的眼线,也是冯队长安排的活儿。
对了,三哥你这么辛苦带个娃子来,值几个卵子钱呵?谢福问。
这娃子真值钱的,他们是大户人家,他爹当过掌教师傅,歇马河上下哈是受过他们传法的人。胡三哥说,绑他一个比抢一百户店家都来钱。
看他穿得哪像大户人家的娃子,谢福说,真要搞到钱,你也要发财了呵,哈哈哈。
胡三哥知道他半信不信的,心想老子才不会都给你们这些驴日的说呢,老子是挣大钱做大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