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小诺回到阔别多日的家,与妈妈紧紧地抱在一起。她太想妈妈了,她有好多好多的话要跟妈妈说起。
月上树梢,米小诺与妈妈躺在炕头上畅谈人生。
邓玉谈家里的鸡鸭鹅牛羊猪,田间地头庄稼收成。
米小诺谈支教谈学习谈写作,谈边区谈苏朗宁谈季相哲,母女俩一会儿笑声朗朗,一会儿又低沉惆怅。
邓玉告诉米小诺,“小诺,自从你去边区后,朗宁回来的次数明显地多起来。每次他来,都要问你的去向,询问你的联系方式,看样子他很着急也很后悔。小诺,我看朗宁是喜欢你的,你能不能再给他一次机会?”
听到这里的米小诺是惊讶的,她不曾想她的朗宁哥会有如此的转变。那个高傲又高冷的人,是她不敢企及的高度。如今有所转变的人,是因为一份歉疚在心吗?米小诺表示不理解。
经过良久的沉思,米小诺回应了邓玉的判断,“妈妈,是不是你理解错了,朗宁哥不可能会喜欢上我,频繁而来的他是为了表达一份歉疚吧。”
邓玉自顾自地摇了摇头,“我看不是那样,我看朗宁是真的喜欢上了你,他在努力地寻找救赎的机会。”
米小诺叹口气,她不知道该如何去定义朗宁哥的感情,如今备受打击的她,更没有理由去相信朗宁哥的那份迟来的喜欢是真的,“妈妈,定是你误解了人家的心意。”
“妈妈,我呆在他身边,他都不喜欢我,我离开了,他又说喜欢我。你说妈妈,这合乎情理吗?”米小诺在为老妈开解思路。
邓玉凭着自己过来人的经验判断,那个苏朗宁并不是米小诺所定义的那样,她得纠正女儿的思路,“小诺,人的思想不是一成不变的,或许朗宁是后知后觉地喜欢上了你,那也不是没有可能,小诺,我看朗宁各方面都不错,你看你能不能再给他一次机会,我怕你们因一时误会而错失姻缘。”
听着老妈的开解,米小诺没有为之所动,“妈妈,已经错过了的姻缘,我是该再给他一次机会吗?”
“妈妈,我跟他在一起他不理不睬我,硬是给我造成了很深很深的挫败感,那份压抑差点让我怀疑人生,更是差点让我在信心里抬不起头来。所以老妈,我的支教因他而起,支教归来的我不可能再去续走那段不曾相通过的路。我去边区是为了疗养情伤,归来的我也不会再去尝试那份属于过去的疼痛。”
邓玉听得懂女儿的心声,“小诺,妈理解你,妈只是想传达一下朗宁对你的态度,怕你们有什么误会而耽搁彼此。如何决定,妈尊重你的意见听从你的决定。”
米小诺由衷地感激老妈的理解与支持,“谢谢体贴我的妈妈,有这样的好妈妈,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儿。”
是的,与子女站在同一阵地上的父母,永远是子女的避风港,永远是子女的加油站。
你看,这个试图加满油的米小诺,还在向老妈倾诉着又一段情,她得向老妈倒出心中委屈,她得让老妈为她加足油,那样她才能重新扬帆远航。
那个她不想提起的相微,那个她不想忆起的方彤雨,还有那个令她生怜的季相哲,都是她要倒向老妈的不良情绪。
米小诺那个刚刚经历的备受打击的登门之访,是邓玉唏嘘加感叹的郁结,“小诺,妈很庆幸有个理智的女儿,在大事大非面前总能认清前进的方向,妈要好好地感谢你。”
“老妈,”米小诺轻唤着,“我总感觉我是错的,你怎么就说我是对的呢?”
“小诺,人各有立场,你的选择就是我所认可的选择,你做得没有错,反倒是犹豫彷徨拿不出主意的你,才是错误的你。如今的你,是令我欣慰的。”
“老妈,”米小诺的心底见着亮堂,她要感谢老妈的认可。
邓玉的大道理还在,“小诺,人贵有自知之明。咱配不上人家,也别巴结人家。互相般配,才能将生活过得和气。我也觉得咱们两家差别悬殊不般配,只是可怜季相哲那小子了。”她在感慨着。
“妈妈,你说,我这样做对季相哲是不是太过残忍了?”米小诺心头的柔软还在,她需要一个坚硬的理由。
作为一个母亲,邓玉得好好地夯实女儿的心地,“残忍是什么,古话说得好,‘长痛不及短痛’、‘当断不断,必有后乱’。话虽不重情,却是真理儿。”
话虽是这么说,米小诺的纠结还在,“妈妈,你说,如果你是超有钱的家长,你会让你的儿子娶这样的媳妇吗?”
稍有思索的邓玉回应了米小诺的假设,“小诺,我体会不到超有钱的感觉,所以不能凭个人感觉去评论对错。人与人呐,论的就是一种缘分。横亘在你们之间的家庭差别,就是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你跨不过去,他也接不过来。就说我和你爸吧,尽管当初旁人都觉得我们不般配,有多少人劝我离开他,可是我们之间的沟浅,努努力也就跨过去了。可是,你和季相哲这条家庭的鸿沟太深,如果执意不管不顾地跳下去溺了水,恐怕从此就陷入无休止的刀枪火药之中,没了平静的生活。人在世上,活的是一种快乐,眼见着是不快乐的未来,为什么我们非要亲自去丈量一下深度呢?这世上的沟沟坎坎,该跨的时候,则跨,不该跨的时候,别不自量力,懂吗?小诺。”
米小诺轻轻地嗯了声,没有言语。
邓玉顿了顿继续往下说着,“人这这一生呐,该和谁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