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皇城。
千秋殿。
今日阴雨绵绵,殿檐雨成幕,玉阶水作河。
大殿门紧紧闭着,火红的门柱上墨迹犹新。两名宫人侍立在门路,瑟瑟发抖。
殿内。
李温坐侧卧龙椅上,一手撑着头,一手拿着书卷,略显慵懒。
背后是硕大的龙凤呈祥图。
“姑娘听说镜花湖会武之事了吗?”李温静静说道。
大殿里空无一人,也不知道在和谁说话。
“回陛下,妾身已经知道了。”
一个温婉魅惑的声音,若天籁般,在大殿中悠悠响起。
李温轻轻一笑:“果然,姑娘神通广大。”
“妾身知错了……陛下!”那声音突然变得娇弱,像犯了错的小猫咪一般,嘤嘤道。
“也就只有你会向我认错了。”李温自嘲道。
“陛下怎么看这次会武?”那声音忽然俏皮道。
“我深居大殿,洛阳城中事尚不能尽知,况江湖之事呢。”李温缓缓放下书卷,起身坐端,幽叹道。
“陛下不可妄自菲薄,天道轮回,分久必合乃天下大势。”那声音在这大殿中像春风拂面一般,让李温的心中,添了些许快乐。
“好好好,姑娘说的是,那姑娘怎么看?”李温妥协,笑着问道。
“依妾身看来,有人想重整武林,是好事。”那女子道。
“必是腥风血雨吧……”李温眯眯眼,无奈道。
“陛下放心,江湖重整,对陛下也是有好处的。”那女子道。
“你是说朕也可以,在这棋盘中,落一子?”李温皱眉深思。
“天落一子,人长一气。”那女子似乎已经有了什么盘算。
“看来,姑娘费心了。”李温突然坏坏一笑。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那女子忽然黯然道。
李温心中一紧,叹口气,起身,走向后殿。
……
大殿门口,下人搀扶着袁志。
“陛下可在?”袁志抖了抖油纸伞,问着门口的宫人。
“回老大人,陛下说了,今天不见人。”宫人吸溜着鼻子,颤抖道。
“陛下可是病了?”袁志不解。
那宫人忽然惊慌,左顾右盼一阵,凑到袁志耳边小声道:“小的今天听陛下好像在和人说话……可是殿里一个人都没有……”
袁志听后,心中大惊,瞪着那宫人。
那宫人一惊,赶紧退后。
“我……知道了……我们走吧……”袁志痴痴道,对一旁的家仆道,转身撑开伞,步履蹒跚的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走了去。
约有五百步,袁志停下,颤颤巍巍侧身扭头,抬眼看去,千秋殿三个大字,在雨中越发朦胧,他挤了挤眼睛,可是还是有些看不清了。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袁志忽然有些忧伤,不禁吟诵道,整个皇城都已经水汽朦胧,恍若仙境。
长阶上,一老一少,一主一仆,渐渐远去……
……
“陛下,袁老大人刚来了。”一个宫人站在殿前,冲着后殿喊到。
“请进来!”李温忽然从龙凤图后闪出身来,一把扔下书卷。
“回陛下,已经走了……”宫人一愣,又缓缓道。
李温闻言也是一怔,慌忙走到殿门前,远远看去,似有两个人影,若隐若现。
“嘿呀!唉!”李温忽然有些自责,想起来自己下了今天不见人的命令。
“他可有说什么?”李温问道。
“回陛下,老大人没说什么,只是走到半央,回头看了一眼。”宫人说道。
李温听后,不在说话,转身,往后殿去了。
……
夹城长道。
“老爷,您大可直接进去见陛下,陛下也不会怪您的。”仆人憋了一路,总觉得有些心酸,一个年近花甲的老人,哪里能这么折腾。
“礼数不可违。”袁志颤巍巍道。
…………
“天色还早,我们去东大营吧……”袁志幽幽道。
仆人看了一眼老人,知道他想做什么,便把伞往袁志头顶挪了挪。
……
淫雨霏霏,水雾朦胧……
洛阳东大营。
墓碑被雨水冲刷的很干净,只是坟堆上有了些许枯草。
袁志伸手,一一拔去。
“老兄弟,天冷了,你在下边多穿点。”袁志自言自语道。
“哦对了,陛下都好。”
“可惜,我老了,身子每况愈下,我已经感觉,命不久矣,也好,终于能下去陪你了。”
“侄儿也很好,很尽职尽责。”
“最近,有人举办了武林大会,在长安府那边,现在传的沸沸扬扬的。”
“唉,道儿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很久没有书信了,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
袁志东一头西一头的不知道到底说什么,就是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
……
……
扬州府。
同样听说了武林大会的应穹,也同样不能平静,站在应天阁上,心潮澎湃,看天地风云,仿佛皆在胸前。
“不知道他会不会去……”应穹饶有趣味的自言自语道。
忽然背后走来一人,束腰短衣,脚步轻盈。
“他会去的。”可爱清纯的声音,瞬间钻入人心。
应穹微微一笑。
“还是这么调皮!”应穹笑道。
“谁调皮了!哼!”这姑娘倒也性子直,直接就生气了。
“好好好,我调皮,总行了吧。”应穹无奈,只好服软。
这姑娘见应穹无奈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