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入骨头的痛,像是被一拳打烂了半颗脑袋,牙龈发炎坏死脱落,口腔溃疡烂痛得不敢吸气,满嘴洋溢腐臭的坏死之血。
而脑海中升起的画面告诉他,那不是梦境或幻觉,他受到的攻击判定次数还剩下1次,任何攻击都会让诅咒反噬,他必定当场暴毙。
可那从隔间出来的人,怎么可能是自己?
这感觉,难道是诅咒的力量吗?
只要再挨1下就会被诅咒反噬……
看着那一模一样的自己诡笑靠近,难道它想杀了自己,难道它想取代自己,难道这就是诅咒的真相,根本没有什么奇迹,它根本就是找了个自我献祭的祭品!骗人自愿招来诅咒,最终却全体惨死!
不,不要碰我!给我滚!
许云歌浑身一震挣扎清醒,耳畔,许多人吃酒聊天说话,一片混乱。
睁眼一看,却是一处诡异的酒席,许云歌正趴在桌上,一名醉汉指着他这一桌人笑:“这桌的孬种真的不行啊,才喝这么点酒就全趴了。”
许云歌目光扫向桌上的其他人,脸色瞬间一变,他猜测自己有可能是因为成功完成仪式,立即就被诅咒拖入了“恐怖都市传说”的现场。
自己这桌的其他人,也极有可能是怀有不可告人秘密的被诅咒者。
一梦惊醒,许云歌方才还怀疑这是一片“鬼市”,脑海中的鬼怪嗓音与猩红文字,却提示却告诉他游戏任务已经开始。
死者?厉鬼?许云歌扫视全场,纵使任务剧情说明意味不明,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故意刁难自己,但他很快便观察到有用的信息。
死者名叫胡寿兰,享年78岁,按理说也算是享尽一生安稳离去,一场白事酒席请了十几桌的客人,这在大城市里很少见,应是在乡下。
想要了解故事剧情,找到故事的主角便是最优解。
许云歌此时恶咒附身,被人随便挥脸一拳就会触发死亡,所以他并未急着打草惊蛇,而是思考自身的真实处境。
他听过一些传说,可以猜测少许:如果是单人任务,那么还算安全,只要自己不和其他人刻意发生冲突,受诅咒反噬猝死的可能性不高。
如果是多人任务,其他人必定也是带着一道诅咒入场,就许云歌一碰就死的处境而言,其他自愿得到诅咒的玩家未必是善类,一群走投无路的人能做什么事天知道。
彼此阵营立场不明,最好不要暴露身份。
毕竟诅咒挡死只是饮鸩止渴,真正能够逆天改命的,应该是各种传说中的真神祝福,惊世奇宝。
如果不能完成游戏将诅咒转换为祝福,摊上这一碰就死的致命诅咒,这和癌症磨到死有什么区别?
想到此处,许云歌摸了摸凝着暗红血痂的鼻子,看向那位正在收钱记账的中年男子,他要尽快找到主角,完成任务脱身。
且看那中年男子满脸笑容,收钱收得不亦乐乎,笑得一脸皱纹如同菊花盛开,披麻戴孝却举碗牛饮,哪像一位刚死了妈的高龄孝子?
稍作思索,许云歌向收钱敬酒的妇人走去,至少她表情还算收敛。
妇人翻开账簿,表情略微有些不自然,像是怕许云歌讹钱一样:“哟,你也是胡小玉的同学吧?我看看……许云歌,礼金200块,看你长得还蛮标致的,随礼也不错,怎么刚看你好好的,转头就搞破相了?”
许云歌心中一惊,没想到任务安排得如此之快,不等他糊弄便给他安排了一虚假身份,接话道:“我喝酒喝多了,不小心搞的,有没有创可贴?我还想和小玉说点事。”
“有的,有的,你自己去堂屋里拿酒精棉擦一下,一个绿箱子里就有,小玉她心情不好,一会儿还要给她奶奶哭,我现在有事走不开,你别打扰她。”妇人多看了许云歌几眼,便眉开眼笑的继续收钱。
许云歌走向堂屋时,一同“醉倒”的那桌人也差不多都醒了过来。
随后,便是一声惊叫,一名同桌女人忽然捂着肚子摸来摸去,紧接着嚎啕大哭,接着好像摸到什么,表情一愣,惊慌失措的惨叫起来。
“吵吵吵,吵什么吵!喝酒喝昏头了!这女人哪里来的,白喜事在这乱哭是什么意思?死的是你妈不成?!”收钱的夫妻并未前去,反倒是一桌土匪一般的亲戚,听见喊声就往那桌走了过去。
许云歌头皮发麻,这揪头发扯脑袋的乡村居民交流风格,落自己身上可算是要暴毙当场了,不等别人多说,他走入堂屋搜索起来。
“胡小玉在吗?我找创可贴和酒精棉。”
寻物只是借口,许云歌走入堂屋,只见一排花园一张遗像,那死者的双眼直愣愣的看着前方,稍一走动便觉得她一直盯着自己。
避开遗像的视线,许云歌翻开收纳箱随便处理过伤势,趁着夫妻俩忙着收钱,其余的亲戚围住了之前那桌人,便在屋内独自搜索。
没有家庭暴力痕迹,也不像凶杀案现场,老人家的老伴走得早,另一间屋内还摆着遗像和骨灰盒的供奉,若两人都是寿终正寝,应该不至于有天大的怨气变成厉鬼。
若人人死后都随便变厉鬼,那未免也太儿戏了,那么多车祸惨案的也没见着黑云蔽日怨气冲天,就许云歌在厕所中的仪式和那具怪尸来看,单纯的死亡,应该不会赋予死者无限强大的力量。
真正引起异变的,乃是诅咒。
任务剧情没有点名道姓厉鬼是谁,只是圈定范围,说厉鬼就在这几十上百号吃酒席的食客和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