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柱心里暗笑,也不知说什么好,只得慢慢回来,刚一进屋儿,就看见干把老头儿在那里砌墙。土匪眼睛都绿了:“外边有许多人叫骂,你还在这儿安心砌墙?”干把老头儿头也不抬:“你管那么多干嘛,我于今见前边儿围墙坏了,我拆后墙补前墙,也省的那帮讨债鬼翻墙过来找我麻烦”牛二柱刚喝进去一口水差点儿喷出来,这脑瓜子是让驴踢了么?人家不会从后墙进来?
大少一看眼前这形势,在这儿问话是不行了,老头儿光顾着补墙,也没这个心思,再说了,人多耳杂,叫人听见也不好。大少转了转眼珠儿,冲那干巴老头儿说:“我说寨主,你这么干挺着也不是回事儿,一会儿真有人闯进来,你脸上也不好看,我没看这么着,咱从后山走,到这兄弟家里躲躲,你看怎么样?”
干把老头儿一听就乐了,别的先不说,先来了一句“我还没吃饭呢”,一副吃定了那土匪的样子,土匪那脸就跟外国鸡一样,要是没牛二柱拦着,掐死他的心都有,可今天毕竟是求人家来了,有些事儿还得忍耐忍耐,仨人心照不宣,偷偷绕过前厅,直奔后山,走了几步,干把老头儿忽然脚步一停,又想起一件事来。
其实这也没什么大事儿,干把老头儿也真有绝的,从这儿到土匪家道儿可不近,倘然出恭起来,可惜将一包屎丢了,那玩意儿当作肥料种几垄黄瓜,不也省了菜钱?不如回去叫个狗跟上,以防意外之变。
这老头儿果真回来唤了一只狗。走不多时,果然就要出恭。干巴老头叹道:“都说是有备无患,你们看咋样,要不是我想得多,可惜了上好的肥料。”老头儿叫那那狗吃了,这才得意洋洋,像捡了金元宝似的往前走,正走中间,狗亦出起恭来。干把老头儿气的发昏,骂道:“不中用畜生,叫你吃进去,回头撒在家里粪堆上,怎么在这里屙了。真正鼠肚鸡肠,一包屎也存不住,要你何用?”看了看,待要弃了,甚是可惜,待要拿上,无法可拿,只见道旁有些草叶,忙去取来,将狗粪包裹住,暗带在身旁。
老头儿本来身上就有一股怪味儿,这回可好了,臭的跟从粪堆里捞出来一样,这回要是碰上那帮讨债的,估计也得绕着走,这还真是表里如一,人臭心也臭了。牛二柱和那土匪捂着鼻子,尽量躲到一边儿走,三人一狗溜溜达达,不到一个钟头。便到了土匪的家。
此时已是深夜,别说土匪和干把老头儿,就连牛二柱也饿的口干舌焦,头昏眼花,那土匪本来也豪爽,不过遇到这干把老头儿,竟然也犯起了鸡贼,半点儿都不提做饭的事儿,那干巴老头儿饿得实在受不了,只的向土匪哀求:“老弟,咱可是一大晚上没沾水米了,想来也都饿了。你要是家里没准备,我有带来的一包狗粪,请你如何?”
牛二柱差点儿吐喽,这尼玛是人话么,你才吃那东西呢!土匪虽然心里暗恨,可当着牛二柱,又不好说别的:“啊,老兄原来还未吃饭?你看看,你咋不早说,家里已经封了火了,到哪儿弄吃的去?”想了半日,这才肉疼的说:“昨天剩下了三个半烧饼,还有一碗死鸡熬白菜,不然咱们先垫补垫补?”
半大老头儿就像久旱逢甘霖一样:“好,好,有这东西就是美味佳肴了。”于是托将出来,放在桌上。土匪比猴儿都精,强着吃了了两个,这半大老头儿止吃一个烧饼到肚,牛二柱见俩人好笑,那半个也没吃,就扔在桌子上没动,那老头儿盯着半个烧饼,眼睛里几乎冒出火来,虽然不好意思拿过来吃,可眼珠子叽里咕噜乱转,也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鬼不语172
牛二柱一看,可不能把时间都浪费到几两个鸡贼上边儿,要问话得赶紧,不然天一亮,可能黄花儿菜都凉了,大少暗中给土匪使了一个眼色,那土匪看着老头儿就来气,不过有求于人,只好忍下这口气,把那半个烧饼举到手里:“老哥,家里没准备,对不住了,你就凑活对付对付吧!”见那老头儿伸手叫要拿,忽然把手一缩,“不过兄弟我有点事儿弄不清楚,老哥你得给我说说!”
老头儿就跟八辈子没见过饭似的,连连点头:“好说,好说,咱们哥们儿啥交情,老哥我自然是知无不言!”说话俩眼睛还盯着那半个烧饼,土匪一笑:“老哥你也不用急,我也不想打听别的,你就跟我说说,我下山这几天发生了啥事儿,这又是枪又是炮的都是谁给的?闯爷到底要干啥?”
老头子眼珠儿一转,他虽然鸡贼,可也不傻,这事儿事关重大,他哪儿敢瞎说,再说了闯破天耳提面命,这事儿必须保密,他就更不敢说了,老东西咧嘴一笑:“兄弟,你这是啥话,难道我不说你就不管我饭了?也不是哥哥我驳你面子,这事儿说不得,我要说出去寨主都能活扒了我的皮,你呀就别拿哥哥逗闷子了!”
说着话,这老头儿脸皮也够厚的,竟然站起来就抢,土匪非要不给,俩人就跟抢金子一样动起手来了。就这么说吧,这老头儿死活也不说,不过也不走,似乎他这一辈子就是为了半块烧饼一样,牛二柱看来看去也不耐烦了,这尼玛得闹到什么时候儿,多耽误一会儿天都亮了!
大少也急眼了,从兜儿里掏出二十块左右的大洋钱,往桌子上一摔:“老哥哥,有道是无利不起早儿,我们也不能白了你,咱都是一个山寨的弟兄,有啥可隐瞒的,您只要高武我们哥儿俩,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