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柱大惊失色,正要躲避,却被祖母一拉,指着三耗子让他细看。大少不解其意,退后一步再看,却见卜发财满两通红,全身**,跟疯子一样乱吼乱打,也不知道在和什么东西较劲。
但不管他怎么折腾,都走不出牛太夫人画的那个圈,只要稍微一靠近,那圈里便会凭空冒出一团火焰,生生把他逼了回去。方才那一刀看似气势汹汹,其实离着大少还差着十万八千里,根本不需要躲避。
大少暗松一口气,见不发财如此模样,也不由得脸上一红,转身问祖母:“奶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老夫人将马五放到炕上,叹了口气道:“你也不必多问,这孩子本来就着了那东西的道儿,我虽然帮他除了邪气,可惜身体已经收了损伤,正气不足,被那保家仙杀了一个回马枪,不知道又用了什么邪术,自然会疯疯癫癫,不过也不打紧,待会我帮他破解也就是了!”
牛二柱听了这话,方才放下心来,牛老夫人帮马五和三耗子驱邪自不必提,祖孙俩整整忙了一夜,才算把一切料理妥当。大少把俩人安顿好,又将祖母抱进碗橱,忙不迭的上了几柱香,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往炕沿儿上一坐,望着昏迷不醒的马五和三耗子发呆。
此时天光已经大亮,牛二柱枯坐了一会儿,虽然心里焦急,但也毫无办法,正在愁眉不展之际,忽然觉得肚子里一阵难受,这才想起自从昨天回家,如今是水米未打牙,肚子里早已经空空如也,人是铁饭是钢,你再大的英雄也不能和五谷杂粮较劲,二柱叹了口气,抓了几个铜板,就想上街买几个窝头充饥。
二柱刚一起身,就听见门外一阵脚步声乱响,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家里的破门就咣当一响,鬼催命似的闯进一个人来!
牛二柱一愣,就知道事情不对,这大清早儿的,要没啥事儿,一般人也不会过来串门儿,再说就是街坊邻居找他家借把米面、酱油啥的,也不可能连门都不敲,开门就往里闯!大少心中已经有了戒备,再仔细一看这人的长相,当时就吓了一跳!
这人他可认识,正是于老万手下的小混混,不过现在可跟刚见面的时候不一样,脸色苍白,就跟一张白纸一样,一点儿血色都没有,两只眼睛倒是睁着,可惜两眼无神,一脸痴呆,动作还十分的机械呆板,怎么看都不像个活人!
牛二柱赶紧往后退了一步,现今惹上了那不知道来历的保家仙,人家在暗处自己在明处,不得不时时提防,处处小心,更何况这人怪里怪气,一看就知道不对,哪里还敢有丝毫的大意?
这人一进屋儿,连看都不看众人一眼,直眉楞眼的就说开了:“于老万,让我给你传句话儿,他可是在家里恭候大驾,你们要是敢去,今天晚上咱就开始,期限三天,过期不候,要是不敢来,趁早儿抱着脑袋滚回老家去,一辈子甭想打帮库的主意!”
大少一听这话就来了气儿了,这不是存心斗气儿么,三耗子现在能不能动,你还不知道?这不是纯粹的跟姑子要孩子么?牛二柱实在憋不住,就要上去和来人理论几句,谁知这人来的怪,走的更怪,把话说完,仍是看都不看牛二柱一眼,一个转身,抬腿就往外走。
牛二柱一看就急了,你不听我说话也就算了,怎么连句场面话也不交代,这他妈的不是纯粹瞧不起人么混帮派的人要的就是脸面,你一刀捅了他倒没什么,可你要不给他脸面,他就会跟你玩儿命。大少拼命压下怒火,几步追了上去,怒喝道:“兄弟慢走,我牛二柱还有话要说!”
大少说这话的时候,来人刚刚出门,他这一追,可就出了怪事儿了,这人二话不说,就地一躺,可就一动不动了,牛二柱一看,更是火冒三丈,这不是耍赖么?你还打算讹人不成?大少自小混迹江湖,各种害人的手段也知道不少,以为此人要讹诈自己,心里一阵冷笑,水贼过河甭使狗刨儿,你跟我玩儿这一套,不是瞎了自己的狗眼么?
大少爷不含糊,上去就是一脚,嘴里喊道:“你他妈的给我起来,爷我也是江湖里的老家贼,玩儿这一套儿的时候儿你小子还在你妈腿肚子里转筋呢,识相的立刻给我滚走,否则别怪大爷我不顾兄弟情面!”
牛二柱一脚下去,可也就后悔了,怎么着?这一脚感觉不对,要是个活人,就算装得再像,身体却是软的,用脚一踢,当时就能感觉得到,可这死人却不一样,浑身冰凉梆硬,踢上去整个脚面生疼。牛二柱心里咯噔一下,低头细看,顿时就吸了一口凉气,这人不知何时已经变了一副嘴脸!
但见来人面如死灰,七孔流血,大睁着一双死鱼般的双眼,居然已经死了!牛二柱这一惊非同小可,别的不说,在你家门口死了人,一会儿来了警察,你第一个就说不清楚,回头往局子里一送,或者倾家荡产,或者活活打死在里面,你都没出说理去!
大少满心慌乱之余,不由得心里疑惑万分,这人难道是自己一脚踢死的?不能啊,人又不是面捏的,一脚就能死?就算武林中的高手能一招致敌,可自己也没那个本事啊。牛二柱心里七上八下,弯下腰再一看,眼前顿时一亮,这人是死得不能再死了,可他胸口处居然有什么东西在不住乱动!
大少看在眼里,就知道这里头有鬼,刚要蹲下身去看个究竟,打大街上可就来人了,牛二柱家是地地道道的贫民区,平常连个麻雀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