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旬回到家中时,立马就有丫鬟过来跟他汇报,说肖小姐已经一整天都没有吃饭了。
他穿过长廊来到后院。
就看到肖雪琴一个人蹲在墙角。
而他母亲,正在苦口婆心地劝着她。
即便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母亲依然不肯离去,轻言细语地同肖雪琴聊着天。
波旬了解自己的母亲,有着女人最独特的温柔和善良,没有人愿意去拒绝她,如此可想而知肖雪琴对自己的恨意有多深了。
母亲看到他来后就退了出去。
肖雪琴卷缩在角落,眼中带着怨恨,就像是只流浪的野猫,不肯让人接近。
波旬走过去,笑道:“肖雪琴,你这是做什么?你不想去找你姐姐?”
肖雪琴抬头盯着他,冷笑道:“求你不要自欺自人了,我姐姐不可能还活着!”
波旬又道:“那你就不想报仇?”
肖雪琴笑道:“不想,我要你这辈子都觉得亏欠我姐,这辈子都活在痛苦当中!当年你就是想在其他人面前表现自己多么与众不同,明知道骷髅山是禁地还硬要上去,你这种人最恶心!”
波旬在她身边坐下来,笑着说道:“你觉得我痛苦吗?我现在不但可以召唤了,身边还天天围着一群漂亮的女学生,我好像很幸福。”
说着,他还故意将自己略显青涩的脸凑过去。
尖下巴,高鼻梁,薄如蝉翼的唇,眉毛像是两柄利剑,英气十足。
还有那一双独一无二的眼睛。
他高兴时,眼睛像是湛蓝的海面,温和而宁静。
愤怒时,眼睛就会从淡蓝转为深蓝,蓝得发黑,像是惊涛骇浪的海洋,令人窒息。
如此神奇的少年,恐怕要不了几年,就会长成一个翩翩佳公子。
但肖雪琴却不这么觉得,满脸厌恶道:“离我远一点。”
波旬笑眯眯地伸出手去:“你就这么没有骨气,任由我逍遥快活?你就不想惩罚我?”
他的手还未摸到对方的头发,就捂住小腹倒了下去。
肖雪琴的这一脚,踢到他的七寸了!
这位小姑娘终于从墙角站了起来,咬牙道:“想!”
外的蓝,起身笑道:“你不是自然系的召唤师么,据说还是火系的,这样,只要你吃一碗饭,我就免费让你烧一次,吃两碗,烧两次。”
肖雪琴看着石桌上的饭菜,就像恶猫发现了老鼠。
波旬发誓他从来不知道人吃饭能有这么快。
肖雪琴朝他勾了勾玉指。
波旬忍住想要逃走的冲动,缓缓将外套脱下,露出了光洁的上半身。
肖雪琴吓了一跳,怒道:“你你想干嘛?你说话不算数?”
波旬摇头道:“非也,我只是想把衣服脱掉,免得烧坏了,你要是不介意的话,里面的我也想脱。”
“去死吧!”
肖雪琴双手结印,两条手臂大小的火蛇自她指间飞出,围着她转了一圈之后,便冲向波旬。
火蛇本来只有手臂粗,但是飞到半空之后,已有水桶那么粗,化作两条凶猛的火蟒将他包围在中间。
滚烫的烈焰中,波旬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周围似乎刮起了大风。
他注意到肖雪琴的手掌似乎变成了两条近乎透明的白鸟。
好家伙!
原来这女人是身具火、风两种属性的双自然系召唤师。
风是火之师,火是风之帅。
火借风之势,风借火之威!
火蟒铺天盖地而来。
波旬光洁的皮肤顿时在火焰之中一寸一寸开裂,流出了血液,然后血液也被烤干了,裂开的皮肤被烧的卷起,直至变得焦黑。
“啊!”
剧烈的痛苦冲击着他的神经!
仿佛无数把滚烫的刀在他身体上凌迟!
肖雪琴虽然恨他至极,但毕竟不是心狠手辣的女人,听到如此惨烈的叫声之后,忍不住收回了火焰。
空气中弥漫着一阵阵烤糊的肉香。
波旬整个人已成了一团黑,黑色的血从他口中溢出,显得触目惊心。
只有他的眼睛是唯一的亮色。
他将手中的药丸捏碎,将粉末洒在自己身上,只见他焦炭般的皮肤居然开始一片片脱落,然后大叫道:“还愣着干什么,再来!”
火蟒再度奔袭,气势比上次更凶猛!
波旬细嫩的新皮肤还未完全长好就被火焰烧裂了。
然后他又将家传灵药捏碎洒在皮肤上。
就这样一次又一次。
他不断地服药,不断地褪下死皮,不断地焚烧着自己的。
远处,波皇负手而立,看着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次次地摧残着自己,但他知道波旬每一次长出新皮肤,他的皮膜都会比上一次更加坚韧。
古有强者,以雷龙淬体。
今天波旬以火蟒锤炼自己的。
火焰虽不如天上雷霆,但两者皆为大自然的毁灭性力量,寻常人触之即死。
但又有多少人真正知道,其实死亡的背后往往会孕育出新的生命?
凤凰浴火重生。
人同样也可以在烈火中重生!
波旬终于倒下了去,其实就算他不倒下去,肖雪琴也会累得起不来,这位倔强的姑娘其实早已累坏了,只是始终不肯认输罢了,对波旬的恨意一直在支撑着她。
她实在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要这么折磨自己。
波旬醒过来时,才知道自己已经昏迷了整整三天。
但这一次醒来,他的精气神很饱满,自己掀开被子,顿时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