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过后再回到教室,班长张庆宁下达了一个通知,一个让全班都开始兴奋的通知。
“明天下午的第一节课改上通用技术课!”
话音刚落,教室里就传出欢呼的声音,我也跟着激动起来。
如果说有什么在学校里值得开心的事情,这种突如其来的调整就是其中一件,仿佛在平静的水面上扔下一颗小石子,泛起阵阵涟漪。
改上通用课意味着我们终于可以在某节课堂上不再面对枯燥乏味的公式或者语法单词了!这简直是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张庆宁站在教室前方,还有未来得及说出口的下文,发出的声音完全被教室里此起彼伏的讨论声淹没,无奈只能扯着嗓子喊道:“大家前后桌自行组好六人小组,明天课上要按组分配!还有记得去实验楼那边教室上课!”
“好!”
“知道了!”
我从渐息下的欢呼中听到什么“前后桌”、“分组”的字眼,反应过来明天课上大概是要分小组作业,那么就意味着得跟张浩然合作,这无异于向我泼了一盆冷水,刚升起的小火苗被无情浇灭。
难得有一次不用上正课的机会,竟然因为分组这种事情而遭受打击。我倒向课桌,趴着思考对策,视线游走在教室间。
距离上课还有几分钟,张庆宁已经从讲台回到他的位置。其他的同学们不是在跟同桌或者前后桌说着什么,就是聚在一块聊天,内容不用细听,我也知道大概率是换课的事。
换课……
我灵机一动,如果可以换组的话呢?只是组里互换一个人,应该是可行的。不会特别惹人注目,也只需在明天的课上悄悄去到另一个组,估计上课的老师都不会发现。我为我的机智想法暗暗称赞。
课间的时候我找到沈青筠,“明天的课我们能不能换个组?”
沈青筠坐在座位上看向我,“嗯?为什么?”
我有些支支吾吾,视线在左右摇摆,“嗯……就是想,交换一下。”
沈青筠还是不太明白,“换组关系到什么事吗?不就是普通的一节课吗。”
我不是很想说出因为张浩然这个人,又不知道该编个什么理由,有些难以启齿。
坐在沈青筠身后的薛新此时从教室外回来,经过我身边,见到我堵在走道上,提醒我让个路。
“你们在聊什么?”薛新坐下后插入话题。
“蔚然想换组。”沈青筠如实回答。
我无奈地闭了闭眼。
“你们关系好到隔个几排桌子就想换座位?这周五就可以移座位了,急什么。”薛新显然有些误会。
我叹口气,“我们不是在说这个。”而且,我虽然黏着沈青筠,但也不至于会被认为我们两个人分不开吧?
“那是什么?”薛新追问。
我从不知道薛新竟是个如此好管闲事的人。
“她想在明天的通用技术课跟我换一个组。”沈青筠解释道。
薛新恍然大悟,“喔。原来是这样。”随后又想到什么看向我,“诶?那你就是要来我们组啦!”
显然这个也不是重点,沈青筠倒是点点头,我还想说些什么,上课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我只好先回去我的座位。
下午最后一节的自修课结束,同学们像是被关在笼子里的小鸟,在打开门的那一刻飞冲出去,顷刻间教室里就不剩多少人。想必若是从教学楼顶层看去,那么一定很壮观。一大批黑点白衣的小人以百米冲刺般的速度从教学楼鱼贯而出,如同饿了多天的流浪汉遇上好心人施舍。
我并不着急,与其抢着这么点时间去吃饭,不如先留在教室里多待一会。当然,最初也是接受了沈青筠的建议,而她在这点时间里,仍旧是争分夺秒进攻繁重的作业大敌。
我趁此机会,教室里人不多,老师也绝不会在这个时间点来到教室,偷偷摸摸拿出藏着的杂志翻看起来。
突然间我的身后传来一声闷响,我被吓了一跳,急忙把杂志往抽屉里一扔,回过头去,原来是张浩然碰倒了桌面上的一瓶水。
我惊魂未定,朝张浩然不满道:“你干什么?”
张浩然正趴在桌子上,头埋在圈着的手臂中。听到声音,他抽出手晃了晃,似乎刚从梦里醒过来,微抬起头,声音有些模糊,“下课了?”
沈青筠从教室后面走来,正巧经过回答他:“下课有十五分钟了。”
张浩然揉揉眼睛,撑起下巴,视线停留在站在他座位边的沈青筠,微眯了眯眼,“那你们还不去吃饭?”
“我们正要去。”
“我们就走了!”
我不想多费口舌也不想再继续听他们说下去,抛下一句,拉上沈青筠就出了教室。
快步离开教室后,沈青筠放慢下速度,问我:“怎么了?”
“不要跟他多说话。”
“为什么?”
“啊!”我有些急躁,找不出什么理由,但心里总是不舒服,毫无底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沈青筠摇摇头,“想换组也是因为这个?”
我本不打算说出这种理由的,仿佛没什么原因,就那么看不惯一个人。对于这种完全私人感性的判断,我也有些不适应。理性告诉我这样是不对的,不能凭借那种空洞的认知就去反感一个人,其实本质上就是带有些偏见与不公平。
沈青筠见我没了反应,当下也有些沉默,过了一会,她妥协,“既然你这么坚持,那我们就换吧。”
第二天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