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这么闹下去,林哥贞洁难保。”洛采薇暗道,放眼四顾,院子里种满梧桐,想到个主意,扯开嗓子大喊:“来人啊,花苑失火啦!”
她吼了数声,庄芙蓉听得脸色急变,惊呼:“糟糕,院子里不能出事!”一把推开李公子,蹿身而起,连肚兜都没时间穿,只披了件外套,就冲下楼去。
李公子摔了个跟头,揉着屁股呻吟:“哎哟喂,小美人,你干嘛呢……嗨,等等我!”
庄芙蓉踏过木质楼梯,震得灰尘飘散,三步并作两步,转眼便到门口。洛采薇趁机跃上外墙,真气加持双足,如履平地,几步蹬上高墙,翻窗入室,轻盈落地,小声喊道:“林哥,你在哪?”
林逸从床底探出脑袋,闷闷不乐道:“芙蓉姑娘怎么走了?”
“您中邪了是吧?”洛采薇又气又笑,使劲揪住他耳朵。刚将人拽出,庄芙蓉已在东苑里巡视一圈,跺脚骂道:“哪个傻坯说失火!”
她骂完上楼,李公子紧随其后。洛采薇不敢拖延,背起林逸,从窗口跃下,趁着夜色溜回厢房。床头含光嗡鸣,林逸顿时清醒,抬头望着她,茫然问道:“小师姐,我刚才怎么了?”
“自打你遇见庄芙蓉,就跟个扯线傀儡似的,绕着人家转……”洛采薇说完大概,林逸吓出一身冷汗,颤声开口:“若真如此,那多亏小师姐救我一命,不知那庄姑娘使了啥邪术,竟迷得我神魂颠倒?”
黑鹰被两人吵醒,飞下房梁,啄着林逸脑袋,嘲笑道:“你小子可真混蛋,见到个美人就迈不动腿。”
他皱起眉头,一阵沉默,洛采薇抚着胸膛,后怕道:“庄小姐太过奇怪,明早我们就离开,此地不宜久留。”
林逸苦思片刻,奇道:“小师姐,为何你没受影响?”
“我也莫名。”洛采薇想来想去,亦感费解,遂望向黑鹰。后者说:“莫非林公子做了啥事,和洛姑娘不同?”
林逸摇头否认:“我刚进庄府就中招,哪曾干过它事?”
“这就奇了……”黑鹰血瞳发亮,“我还未见过庄小姐,这便去看看。”说罢,振翼飞出,羽毛上光泽流转,隐于夜色。
两人等了稍许,黑鹰晃悠悠飘进屋内,摔在被褥上,哈哈大笑:“原来那就是美人啊,林公子到底啥眼光——差点乐死我!”
“秦姑娘。”林逸脸蛋一红,羞耻到难以附加,低声问:“庄小姐不美么?”
“你八成眼瞎。”黑鹰飞回房梁,打盹休息。
洛采薇连连窃笑,林逸自讨没趣,躺在床上,迟疑道:“小师姐和秦姑娘都是女子,难道庄小姐只能迷惑男人?”和衣睡去,一夜噩梦不断。
翌日清晨,洛采薇早早起来,洗漱打扮,将铜镜塞进包裹,叫醒林逸。他揉着眼坐直身子,满脸困倦,疲惫道:“小师姐,现在什么时辰了?”
洛采薇玩着天色,估摸说:“大概辰时三刻,林哥,你头一次起得比我晚。”
林逸打开竹筒,喝了口水润喉,翻身下床,取出盐粉柳枝,站到门外刷牙。随后回到屋中,发现没有镜子,便借过洛采薇的铜镜,梳理乱发。
林洛两人准备妥当,带着黑鹰,去主厅辞行。楚氏劝道:“外面大雪封山,还有几天就是年夜,二位何必匆忙,不如在庄府过完年,等初一再走。”
楚氏一番挽留,林逸执意谢绝,正要告辞,庄芙蓉又迈进门来,一件新棉袄撑得鼓鼓囊囊,嗡声喊道:“林哥哥~~”
林逸瞬间两眼发直,微笑款款:“庄小姐今日也是这般迷人。”
洛采薇猛地愣住,心说:“完了!”
林逸转身回来,从奴婢手里接过活,为庄芙蓉端茶伺水,神色陶醉。庄芙蓉捧着茶盏,却不开盖,笑得面庞肿胀;洛采薇张大嘴楞住,黑鹰也气恼地瞪向林逸,呱呱乱叫。
这一留,就是过年。
庄芙蓉去庙里上香,林逸和家丁们陪同,洛采薇带着黑鹰,跟在队伍后面,表情阴郁。一路所向,行人不论男女,纷纷停步侧首,脚底像生了根,盯着庄芙蓉目不转睛,惊为仙子。
没走多远,千百名路人失魂落魄地跟上队伍,庄芙蓉哈哈大笑,似牵着一堆木偶。洛采薇莫名感到阵恐惧,战栗不已,恍惚间,只盼这是场怪梦。
“林哥。”她钻到前面,扯住林逸袖子,小声道:“你又魔怔了?”
“魔怔?”林逸粗暴地打开她手臂,烦躁道:“臭丫头,我忍你很久了,一直嫌弃芙蓉姑娘不好,觉得她施妖法,若再无礼,我就和你断绝关系!”
“你说我会妖法?”庄芙蓉捂脸哭泣,“洛小姐,庄府对你不薄,为何要诋毁我?”
声音传遍队伍,山道上白雪冷冽,人们全部停住,转头望向洛采薇,眼神里充满愤怒,一位中年汉子叱责道:“哪来的泼妇,胆敢辱骂芙蓉仙子?”
“没,我没骂她,你们误会了。”洛采薇摇着手,惶恐退后。
“还想狡辩?”林逸手按刀柄,人群层层围上,如乌云笼罩。一个个面露狰狞,狠意毕现,气氛斗转而下,节日的喜庆冰消瓦解。
洛采薇吓得花容失色,黑鹰顾不得暴露,急忙叫道:“洛小姐,快走!”
她陡然警觉,忙推开两边路人,转身就往山下冲去,越跑越快,黑鹰展翅飞掠,在前方带路。远方窜起一朵烟花,升空炸裂,一群人像听见冲锋号角,挥舞着胳膊咆哮追杀,势若雪崩。
洛采薇不敢回头,一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