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子在咬我,好疼!”那军士尖叫道,满脸惶恐,抬手想要抓挠伤处。
“别动!”林逸急忙喝止,迅速拔出含光,横于眉前,对准他脖颈。
其余人堪堪回神,惊疑不定地凑上前,还未看清发生何事,忽见胧华一闪,青烟般的刀刃点向士兵侧颈,旋即抽出。尖端刺着一只黑色甲虫,约有拇指盖大小,六条虫腿兀自挣动。
林逸长刀虚挥,甩落甲虫,抬足踩碎,接着伸手连封他两处穴道,止住流血。那军士赶紧道谢,嘴角朝两边抿去,目光瞄向右下方,似不敢与其对视。
“回忆、愧疚之色?”林逸心想,同时纳刀归鞘,俯身安慰他:“兄台莫要自责,我没有受伤。”
那军汉尴尬地笑笑,林逸表情微顿,随后弯腰靠过去,搀着他腋下扶起,在耳边说:“我明白了,多谢提醒。”
军汉闻言怔住,浑身僵固,毛骨悚然地望着他,暗道:“这人会读心术?”
几名军士抢上前来,接过同伴,为其包扎伤口。而林逸则环顾众人,最终停在一位俊俏青年身上,记得刚才遇险时,军士们慌张后退,唯有此人伫立原地,镇定自若。
那士兵正是墨离伪装,陡见林逸瞥来,手指微颤,心里大吃一惊:“不好,他怀疑我了!”
“什么时候露出的马脚?”墨离不动声色地避开目光,暗中思考:“得想办法打消他怀疑……”
林逸转过头,陪顾婉兮聊天,示意自己无碍。等处理完伤势,众人重新上路,转出侧殿,望着几条岔道,贺疏猛困惑地开口:“接下来该走哪边?”
“这里有标记。”林逸伸手指向墙角烤痕,正是盗墓贼们所留。
“灵官大人慧眼如炬,观察入微,卑职佩服。”贺疏猛敬重道,这番话倒说得真诚。
林逸意味深长地笑笑:“哈哈,雕虫末伎,只防小人,不挡君子。”
话毕,独身前行,贺疏猛呆愕站定,额头冷汗盈盈。墨离走到他身旁,脸色阴沉,低声说:“别怕,待会拿了宝贝,我们直接撤。”
贺疏猛侧目望去,上回得其灵丹赏赐,让自己跨入气脉境,不好当面露怯。但心里已打起退堂鼓,只觉这灵官深不可测,极难应付。
众人跟着林逸走进主墓,入内一瞧,夜明珠高挂穹顶,碧幽生光。隐隐可见中央摆着口石棺,盖板滑落,里面堆着几具尸骸,骨架参差交叠,宛若巢穴。
林逸环顾四周,室内空空荡荡,仅在棺椁旁散布着几片黑羽,叹息道:“白跑一趟,妖怪多半出去觅食了。”
黑鹰落到他肩头,顾婉兮走过来问:“大人,我们要等它回来么?”
林逸扫了眼她手中火把,通常而言,火把仅能燃烧两刻钟,现在即将燃尽,便说:“不,墓里人多手杂,到时火光一灭,容易误伤官兵,咱们还是出去守着。”
顾婉兮点点头,林逸又问:“贺校尉,这两日可曾见到鹰妖出入?”贺疏猛细想片刻,摇头说:“没有。”
“难道还有其它出口?”林逸皱眉思量。
贺疏猛看向同伴,请求道:“灵官大人,墓里空气混浊,弟兄们快扛不住了,能否让大伙出去等着,那妖怪定要回巢。”心里却想:“待会我趁他不注意,再派人下墓取宝,偷偷献给墨先生,如此一来,两边都不用得罪。”
林逸正欲答应,眼角余光忽向石棺瞥去,奇道:“怎么隐有灵气?”
他几步迈到棺椁前,伸手从骨堆里掏出口玉匣,长方同为两尺,托于掌中研究。
叶潇见此大骇,鼻息为之一窒,右手摸向剑柄,暗暗握紧。贺疏猛忙以眼神制止,咳嗽一声说:“林大人,墓中宝物皆归朝廷所有,大人若要拿走……卑职怕无法交代。”
“哈。”林逸挑眉失笑,侧目望着他:“贺兄莫慌,在下只是瞧两眼。”
“呼——那就好。”贺疏猛松了口气,余光盯紧玉匣。
“干得漂亮。”墨离心神稍定,略感宽慰。
“接着!”林逸抬手一扬,叶潇与贺疏猛并头抢去,未料半途中他调转方向,反将玉匣抛给顾婉兮,大声嘱咐:“请顾小姐收好,别让歹贼窃走,教贺兄无法交差!”
叶贺二人刹住脚步,面色失尽颜如灰,羞愧难言。墨离暗叫道:“糟糕,果然被他察觉了!”
便于此时,门外响起阵婴儿啼哭声,尖细嘹亮,闻者耳膜刺痛,浑身战栗,接连转头望去。只见一道黑影掠进墓室,卷起阵狂风,瞬间吹灭火把,扑向顾婉兮。
“妖怪!”林逸惊愕回神,立即拔出长刀,飞步救援。
墨离急中生智,挡在顾婉兮身前,擎剑出手,替她接下这一击。“乒!”火光爆射,利爪撞开剑锋,墨离佯装不敌,跌跌撞撞地扑开。
神鸟现形,面目狰狞,顾婉兮倒吸口凉气,趁机退至林逸身侧,紧紧抱住怀中玉匣。
黑鹰闪避未及,被姑苏鸟一把抓住,忙颤声喊道:“祖宗饶命,我们是远房亲戚啊!”
姑苏鸟歪头盯着它,打量半响,觉得长相属实相似,便挥爪丢开,转睛瞪向顾婉兮。
黑鹰魂飞魄散地躲到空中,瑟瑟发抖。而林逸眼见墨离舍命救人,心想:“莫非我错怪他了?”
脑海里念头闪过,林逸凝思定神,握刀站在队伍前方,借着夜明珠的幽光,与神禽对峙。
姑苏鸟身高八尺,双翼展开遮住天空,露出健硕的肌肉,俯瞰着人群,态度倨傲。
两者对上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