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思思失踪三天,金城镖局突然一片大乱。这对于胡耀宗来说,女儿的神秘失踪就如晴天霹雳,因此金城镖局的所有日常活动都被全部停了下来,而所有的人在胡耀宗的急忙号召下寻找胡耀宗唯一的女儿胡思思,而镖局所有的人在一万两银子一笔巨额利诱下,都格外显得有些慌张,因为谁都想第一个找到胡思思。而胡耀宗只能在金城镖局前堂的议事厅着急的等待那即将要送回来的消息,他在那两排方形靠背椅间晃来晃去,而出去的人始终没有消息回来。
那前堂是一间单一的议事厅,平时只做洽谈镖局来往业务所用,偶尔也会接待一些江湖上的朋友。由于是镖局,正堂正中只挂着一幅巨大行草书体文字,一个“信”字,那个信字是镖局在江湖上为人处事唯一一张无价招牌,信字的下方是一张正堂黑色方条茶案,那茶案两旁各摆着一把弧形靠背椅,那椅子比普通椅子要显得略大气,仅往下是一步台阶,那台阶下方左右各一排方形靠背椅,一共有八张,每两张靠背椅中间各放一张普通方形茶案,平时只做接待客人所用,那地面为防潮木板,一切都显得那么普通,那么自然。但是胡耀宗却在那两排椅子中间着急的走来走去,行坐不安,时而双拳拥合,时而手捆后背,在那背后不停的揉搓着自己的手指头。
胡耀宗似乎有些呆不住了,他正要出去,突然徐杨来了,徐杨依然拿着那把短刀,不同的是他今天用一块黑布将它包裹起来。胡耀宗似乎没有看前面,而徐杨见胡耀宗出来,就突然停下脚步,他双手环抱,那把锋利的宝刀就在他的右手间,那双腿赫然分叉不动。胡耀宗恍惚发现人影,抬头一看是徐杨,胡耀宗有些吃惊道:“是你…”
“我是来拿金子的。”
“金子?”
胡耀宗因为女儿的事情似乎把这件事给忘了,但这时候说金子的事情,对于胡耀宗来说似乎很不高兴,道:“什么金子!你到底想干什么?”
“难道堂堂金城镖局想赖账吗?”
“你到底想怎么样?”
徐杨用右手的刀指了指前堂正中的那个“信”字,道:“那个信字,好像可以从此取下来了。”
胡耀宗转身一看,突然怒道:“放肆…你今天是来闹事的?”
“闹事?有钱吗?我平生不做毫无价值的事情。但是,你执意不认帐,偶尔也会做一做。”
胡耀宗突然变得异常冷静,道:“想不到你居然这么爱财。”
“当然,谁会和钱过不去。”
“是吗?钱我有,但就看你的本事了!”
“说明白点。”
“我女儿没了消息,你若能找到她,并亲自将她带回,这两万两黄金我立马双手奉上。”
“噢…我凭什么信你!”
胡耀宗面对着徐杨,左手指着那背后正堂中的信字,道:“就凭它。”
徐杨看了看,道:“好,成交。”
徐杨说完,便转身离开。胡耀宗看着徐杨的背影,突然疑问道:“少侠,你知道思思的下落?”
徐杨停下脚步,道:“不知道。”
胡耀宗突然更疑惑了,又道:“什么时候可以将我的女儿思思带回?”
徐杨突然转身道:“堂堂金城镖局总镖头,竟也有如此儿女私情的一面?”
胡耀宗突然觉得有些内疚,低头沉默了,等他抬起头来之时,徐杨已经不见了。或许胡耀宗内心并不只是对女儿的内疚,更多的可能是愧疚。因为思思从小就失去了娘,从小到大,作为亲生父亲,从来都没有好好儿的陪陪她。而且这么多年只顾着金城镖局如何壮大实力,完全没有去关心女儿的想法和感受。而如今思思失踪,这位莫名人物又来逼债,回想这些年来的努力,心中更是不堪。因为胡耀宗眼前要面对的有两个问题,第一是女儿的突然失踪。第二就是这两万两黄金。因为拿出黄金,就会失去整个镖局!而如果失去女儿,这镖局的存在,对于胡耀宗来说,又有多少意义了?而此时胡耀宗陷入深深地矛盾之中,他整个人呆弱的走进前堂,坐在那堂下一把普通的椅子上,静静的陷入那深深的沉闷之中。
享春楼无论何时,它在市井之中就像那夜空中的北斗星,永远都是那最亮眼的一颗。馨月从没有忘记那三天前的约定,她做事一向都是那么认真那么准时,她知道徐杨今天一定会来,所以早晨很早就过来了,因为她做事不仅准时不允许迟到,也不允许别人迟到。所以她从清晨等到了晚上。可是徐杨迟迟都没有出现,这令她很不高兴,因为在她的眼里,徐杨是第二个在她生命中出现迟到的人,因为第一个迟到的人,已经死了。她平生最讨厌的事情就是别人把她当猴耍,这也是她绝不允许和绝不原谅的事情。当然,这也许是作为一个女人的自尊,和最后的底线。
但是,在馨月心里,徐杨是一个很特别的人,因为她很想看清徐杨这个人,所以她一直都表现的很有耐心,那后堂西侧二楼馨月的房间还亮着,而外面街道此时,已是月隐灯稀了。馨月在那房间的等待也有一些失望了,道:“彩凤,现在是什么时辰?”
彩凤道:“亥时刚过,现在是子时。大姐有什么事吗?”
“没事!”
“我看徐公子,肯定是有什么事情缠住了!大姐,要不还是别等了,别伤了大姐的身子!”
“没事,我有分寸!多的都等了,也不差这最后一点时间。